你给忘了”,给她一种仿佛自己还很年幼,需要姐姐时常关心才可以的甜蜜感觉。
她和堂姐关系很好,也常常向堂姐倾诉一些无法对爸妈说,更无法对大自己十岁的亲哥哥诉说的烦恼。
堂姐的邀请她没理由拒绝,回了一句:【好滴呀好滴呀。】
沈恩琳:【五点钟可以吧?】
沈星露:【阔以!】
恩琳堂姐品位一向不错,选了一家新天地附近的浙菜餐厅,餐厅入围了黑珍珠,环境、味道、服务都没得挑。
沈星露一下班便驱车前往。
这一片的建筑风格也别具一格,英伦风格的独栋建筑与一排排的梧桐树簇拥起这座金碧辉煌的CBD。
百年之前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如今也醉人依旧。
沈星露停好车拿起了副驾上的小包包,又拉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补了个口红,左右照了照,确认自己的美貌在经历了八小时的工作摧残后依旧保持在水准线上,这才下了车走进去。
餐厅藏在一处并不显眼的英伦风小院子内,恩琳堂姐正坐在二楼靠窗位置上等待。
马路上华灯初上,堂姐像是坐着等了有一会儿,脸静静望着窗外,显出些许寂寞的神色。
看到星露上楼,恩琳堂姐冲她轻轻挥了挥手:“这儿。”
沈恩琳上身穿了一件米白色无袖针织衫,外面轻轻披了一件香奈儿的黑色粗呢外套,脸上带着淡而精致的妆容。
恩琳堂姐同她一样长了方圆的脸蛋,只不过比起沈星露的圆润灵动,恩琳堂姐更偏温婉稳重。
“姐姐。”说着,沈星露向堂姐走去,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沈星露从小就很喜欢恩琳堂姐。
堂姐不像她,从小在全家人的千恩万爱下任性妄为地长大,而是自小就温柔克制,看似与世无争,却又特别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伯父家一共三个小孩,恩琳堂姐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个弟弟——无论父母用怎样的方式来掩盖,或怎样试图一碗水端平,多姐一弟的家庭其实多少都有些重男轻女。
堂姐排行老二,不像大姐姐那样是家里的第一个小孩,自出生便理所当然地享受了全家人的关注与爱。
到了第二胎,伯父伯母原本想要一个儿子的,结果一出生又是女儿,于是恩琳堂姐从小在家里便不大受重视。
不是明目张胆的偏爱,而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忽视与冷漠。
伯父伯母都是高知人士,在他们眼中自己对三个小孩从来都是公平的,但小孩总是能敏锐地体察到父母究竟爱不爱,有多爱自己。
小时候沈星露常去伯父家玩,伯父在她眼中一直很和蔼的形象,会把她驮在脖子上骑大马,会任由这个她小侄女搓圆捏扁自己的脸蛋,恩琳堂姐却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很严肃。
她说:“伯父一点都不严肃啊。”
恩琳堂姐也常常吃醋说:“你当然觉得不严肃了,我爸爸对你比对我还要好。”
恩琳堂姐小时候也常常因父母的忽视而伤心难过,长大后却也逐渐认清了一些什么。她很清楚在这个家里最受器重,最掌握话语权的永远是大姐姐,被无条件宠爱的永远是弟弟,她自己想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每当因亲情的缺失而伤心难过,她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也不要再渴望,从此以后,她只把自己表面光鲜亮丽,却无法提供她情感支撑的家庭当做背书和跳板。
她高中便去了寄宿制的国际学校,不是家人的意见,而是她自己要求。
沈星露仍记得开学前一天她到伯父家去玩。
即便伯母伯母及大姐姐总是很宠她,她却总是被略显疏离的恩琳堂姐所吸引。
她小时候完完整整看完的第一本名著是恩琳堂姐送给她的《简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画画,是看到恩琳堂姐在书桌前翻阅一本莫奈画册。
她小时候总喜欢跟在恩琳堂姐屁股后头,也总能在恩琳堂姐身上感受到一种迷人的气质。
恩琳堂姐让她在被宠爱中迷失的浑浑噩噩的生活里,看到某种清醒而坚定的力量。
仿佛所有人都告诉她,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快快乐乐地长大,像全家人的小宠物一样天真烂漫地长大就已是功德圆满,而只有恩琳堂姐在用行动告诉她,你还可以有一些更高层次的追求。
比如精神生活,比如世俗成就。
那一天恩琳堂姐一个人在房间收拾行李,伯母在一楼客厅内的谈话声隐隐传来:“我们家恩琳也不知道随了谁,性子倔,自己决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偏要去读寄宿学校……吃得又差,住得又差,偏偏要自讨苦吃!她姐姐连大学都是住在家里,弟弟更不准备送去寄宿,只有她一个读了寄宿学校,传出去了人家又要说我们做父母的偏心。”
沈星露穿着小洋裙唧唧赖赖在堂姐床边,很想替伯父伯母劝劝姐姐,问了句:“姐姐你为什么要去寄宿学校啊,我妈妈寄说宿学校很差的,一到时间就要关灯睡觉,多一分钟都不可以的,零食也不可以带,很严的。”
恩琳堂姐只说了句:“去去去,寄宿学校好得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