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舟夹了一块七分熟的嫩牛肉到她碗里:“快吃。”
而正吃着聊着,陆铭舟手机在桌上“嗡嗡”震了起来。
沈星露问了一句:“谁啊?”
陆铭舟滑动接听,回了句:“设计师,最近有个大项目。”便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坐在餐桌前聊了几句,话聊长了,便拿上手机走了出去,走到商场天井的栏杆旁走来走去地听电话。
吃饭时间还要接工作电话,真是个大忙人。
傅年宽则吃麻麻儿香,一边吃一边道:“你还记得吗?当年陆铭舟来伦敦找我,那天应该是在我家玩儿狼人杀来着吧?你们两个一对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早晚要搞一块儿,但这么早结婚我是真没想到!”
“差不多就结了呗。”
“他那会儿刚失恋你记得吧?”顿了顿,傅年宽继续道,“也不能说是失恋吧,反正就是他惦记好几年的那个姐姐,跟人结婚了,结婚对象还他么是他一远房表哥。这事儿他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吧?”
听到这儿,沈星露脸色倏然一变。
这件事陆铭舟一开始就告诉过她,她三年前第一次听到时内心毫无波澜,谁还没有过一个喜欢过的人了?
她和陆铭舟在伦敦的酒吧拿这件事下酒,在餐桌上拿这件事下饭。
他们一开始也不是因为多爱才结婚的,无非是看条件合适,时机又很紧迫。
只是三年后的今天再次听到,她怎么还开始耿耿于怀了呢?
傅年宽也真是个好兄弟,非在饭桌上提这件事。
不明所以的陆铭舟举着电话走进来,指了指沈星露身旁的电脑包:“我电脑帮我拿一下。”
沈星露若无其事拿出电脑递给他。
于是陆铭舟抱着电脑走出了烤肉店,走到门外一边开了电脑,一边继续跟人通着工作电话。
沈星露拿起清酒壶给傅年宽倒了一小杯:“你接着说。”
“说啥呀?”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呀?他跟那个女生是怎么认识的呀?”
傅年宽几杯清酒下肚,嘴巴彻底失去了把门,见沈星露一边笑盈盈地给他倒酒,一边说着“然后呢?”“然后呢?”,傅年宽就这样在沈星露一声声陪着笑的“然后呢?”中迷失了自我,把好兄弟青春期时的那档子事儿全抖出来了。
有些事陆铭舟也同她讲过,只不过没讲这么细。
那个女生叫周诗妍,比陆铭舟大五岁,算算年龄,今年有三十三岁了。
周诗妍是他们家住家保姆的女儿,属于出身贫寒,但长得漂亮,成绩又杠杠好那一类,之前常在他们家走动。铭舟妈妈,也就是她婆婆,看周诗妍成绩好,在陆铭舟小学时还让周诗妍帮他补习功课。
她婆婆也是万万没想到现在小孩儿情窦初开都这么早,那一年陆铭舟才十三岁,这补习来补习去就补出了问题。
她婆婆知道这个女孩儿是万万留不得了,就给了一笔钱,把她们母女从家里请了出去。
“她爸爸酗酒,还家暴你知道吧。”
说这句话时,两人已经买好单出了烤肉店,来到电玩城继续消耗他那三百多个币,而陆铭舟电话通了一个小时还没通完。
“反正就是你婆婆要辞退那个阿姨,阿姨跪在地上求,你婆婆虽然心软,但也没办法,这女孩儿继续留下去是要出事的。反正就给了一笔钱辞退了。”
“然后就是被辞退的那一天吧,那个女孩儿回家了,被他爸爸喝醉酒打了,打断了三根肋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婆婆给她们母女的钱也被她爸爸抢了。”
“其实谁青春期没喜欢过一个漂亮女孩儿啊,她不被爸爸打还好,这一被打,陆铭舟就不行了,就开始内疚、自责,就开始深刻了。反正那一阵他跟他家里闹得很凶,没多久又被一身情伤地送出国了,跟演电视剧似的。”
“当然了,那个女孩儿也不是吃素的,她当年就在F大读书,后来公费去美国读了个研究生,最后兜兜转转居然嫁给他表哥了。”
“他表哥长得跟头猪似的。也算应了夏洛特里那句话,为什么每个美女最后都会嫁给一头猪啊!”
听到这儿时,沈星露脸色已然不对。
谁又能从自己另一半和他前任的故事里笑着走出去呢?
没有人!
她说了句:“行了,别说了。”
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和陆铭舟结婚三年,经历过的事儿竟还没有他和他十三岁喜欢过的一个女孩儿多。
傅年宽正在那儿打植物大战僵尸,两手死命拍着按钮,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着:“不过那女孩儿是真漂亮,十几岁的时候长得像朵百合花似的,不过一看就不是特别单纯那种人。”
“行了,别说了。”
她真的不想再听了。
傅年宽“噼里啪啦”拍着键盘继续道:“害,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周诗妍现在嘛,事业也有成了,儿子也生了,老公又能赚,风情万种,红玫瑰了属于是。”
沈星露原本站在一旁帮他拎着格子衬衫,看着他打,听到这儿便再也听不下去,喊了一句:“傅年宽,你别再说了!”说着,把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