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阵她刚辞了职,又离了婚,手头现金倒不缺,但在收入来源彻底断了的当下,无法开源,她也只能节流了。
沈恩琳那儿倒是有几辆车,那天她缠着姐姐问:“姐姐,你平时开哪辆车比较多哇?”
姐姐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立刻从源头切断了她的念头:“都多,我换着开。”
沈星露:“……”
她缠了姐姐许久,姐姐这才把她在地库里吃了一年灰的宝马SUV给她开。
第二日中午,她连哄带骗把八只猫装进了航空箱。
四只从小娇生惯养,性格敏感的猫猫放进了自己车里,剩余四只见过大风大浪,吃百家饭长大的猫便放心交给了郑雨萌。
她和阿姨拥抱道别,便和郑雨萌一前一后向小镇出发。
连开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到达了小镇。
没有密集路灯和满街LED的小镇,刚到下午五点便夜幕已至。
下了工的工人在食堂吃过晚饭,便聊着天,成群结队往宿舍走去。
沈星露在工厂门口停下了车,按下车窗对门岗大叔挥了挥手道:“是我,小沈呀。”
保安大叔探过来后望了一眼:“沈小姐来啦。”说着,按下按钮,伸缩门便缓缓向一侧缩起。
沈星露在空旷的院子里停好车,刚下了车,准备把猫猫搬下来,便见一窝白的,黄的,黑的小奶狗聚在她脚边一个劲儿对她摇尾巴。
保安大叔悠悠哉哉走过来道:“这一窝儿都是前阵子大黄下的崽儿。”
厂里散养的土狗迭代倒快,她上次来的时候“大黄”还只是“小黄”呢。
“大黄还在伐?”
“在,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到响动,正在办公室里带圆宝做手工作业的表嫂也走了下来,正跟她打招呼,看到郑雨萌从车上走下来,表嫂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这位是?”
“哦,这是我同事,郑雨萌。”
郑雨萌倒是会做人,她还没说什么呢,一声“嫂子”就叫上了:“嫂子你好,我是之前星露姐带的实习生。”
表哥也从厂里走了出来,说了句:“哦哟,星露都开始带徒弟啦?”
郑雨萌也在一旁捧场道:“那是!星露姐之前在公司可是中流砥柱,之前有几个老员工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咱星露姐出面摆平的。”
听得沈星露脸上很是有光。
表哥表嫂都在,她也不好多留郑雨萌,待几人顺利把猫猫大军转移到了别墅,又坐下喝了杯热茶,郑雨萌便要起身离开。
沈星露送他到工厂门口:“谢谢你啦,好兄弟,等回了上海请你吃饭。”
郑雨萌一脸狐疑地问道:“你还准备回上海吗?”
沈星露想了许久:“应该会回吧,至少会去玩一玩。我堂姐,还有几个朋友都还在上海呢。”
“那我可等你回来请我吃饭了。”
“一定。”
*
知道她要回来,表嫂已经把三楼主卧打扫了出来。她寄回来的三十几箱衣服,包包,鞋子,则整整齐齐堆放在了三楼客厅。
宁静小镇是她永远的避风港,她也很感谢表哥表嫂,这些年一直驻扎在镇上,替她守住了这个家。
接下来几天,她便在整理行李和陪猫猫们适应新环境中度过。
一回小镇,不知为何,她的作息自然而然回到了儿时,连玩手机的欲望都减少了。
厂里的工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太阳一下山,整座小镇便宁静下来。
她每天吃了晚饭,不到十点便开始犯困,睡得早了,第二天自然醒得也早。
不到一周时间,她的穿着打扮,日常生活也彻底入乡随俗。
她身上穿的是厂里制作的睡衣样品,吃的是表嫂亲手煮的早餐或厂里的饭菜,接触的是朴实无华的工人和乡镇企业家,慢慢的,什么物欲也都没有了。
看着自己一衣橱的奢侈品衣服,甚至赶得上工厂半年收益的名牌包,回想在上海的纸醉金迷,富贵迷人眼,只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一日她总算理好了三十几箱的衣物,铲了铲猫砂,逗了会儿猫,在房间里待得无聊,便来到了厂楼旁边的旧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多少人,一个财务,一个人事,几个客服。
表嫂则更万能了,谈单子,签合同,发货,客服,新衣打样,她样样在行。办公室里哪个人请了假,她都能立刻顶上。
几个大姐在办公室里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办公,氛围松弛自在。
表哥去产线转了一圈回来,看她坐在一旁黑皮沙发上,便给她泡了杯绿茶,又打开电脑,翻出了上一季度的账本道:“露露,要是无聊,过来看看账吧。”
厂里还用着好些年前的台式机,配着一台厚重的显示器,但不知为何,倒是不怎么卡。
表哥还用excel记着账,账记得密密麻麻,十分细致。
记得之前表哥每个季度都会按时把账本发给她,而她嫌麻烦,从来一次都没有点开过,只回一句“表哥辛苦啦!”便草草了事。
表哥跟她提最近厂里碰到了什么困难,提出解决方案,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