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穗做了场梦。
回忆如走马灯般,真实而又虚幻,一眨眼的功夫,破碎不堪。
她额角的冷汗擦了又生,眉心紧皱,拼命睁眼却怎么也醒不来。
只能依稀听清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名字。
“她这样几天了?”毕十一抱着双臂,脸色完全难看,“沈怀若也太过分了,一次就算了,梅开二度啊他。”
周汀予拧干毛巾的水,“那晚他们吵得挺厉害的,男人想要结束,永远这么决绝,咱们女人说了不,又能怎样。”
她想到了Lynn,也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笑起来也不太好看。
“听说,沈怀若的爷爷去世了。”毕十一是听宵陌说的。
她和宵陌最近闹得很僵。
她想分手,可宵陌把她当免费的p.友,说是不玩够不放她走。
她也没心情找下一个男人,索性陪他玩玩,毕竟是她不对在先,何况家里那尊大佛还得应付。
周汀予:“他俩好像就因这个吵的架,一个觉得她不关心他,一个觉得她的关心多余,具体为什么不清楚。”
“屁!沈怀若他爷爷去世,他接管沈氏集团,但集团那帮老头不服他整天为个女人转悠,觉得他没能力管理公司,再加上最近有个互联网公司势头迅猛。
“宵陌说,那家公司的老总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但他们一向不对付,说话夹.枪带.棒的,据说那男的还险些坐牢呢。”
“那很明显了。”周汀予端着水盆站了起来,“这事别告诉她。”
毕十一盯她,抬了抬下巴,声动唇不动地说:“人都醒了,你觉得还用我说么?”
周汀予回头,放下水盆,走到床一侧坐下,摸着向穗的额头,惊喜却放松地笑:“穗穗,你可醒了,感觉怎么样?”
向穗半坐床头,有一问没一答:“我怎么了?我睡了多久?今天几号?”
“那些都不重要。”周汀予笑说,“你醒来就好了,饿不饿?”
毕十一插声:“你发高烧,睡了三天,今天23号,我们帮你请了假,在家好好休息就行。”
“不行……”向穗掀开被褥,执意下床,“我要去找他,他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周汀予拦她。
她反推,跑去书房,翻箱倒柜找着沈怀若给她的那张民事起诉状。
可翻了桌上每一本书的夹层,却没找到那张纸,她急得直挠头,包里也翻了个遍。
毕十一:“找什么?”
“公司!”向穗猛地抬头,眼里除了民事起诉状,再没其他人。
她又跑到衣帽间,拿了件套装,“我要去律所拿个东西,然后去找沈怀若,我要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又要突然这样,否则我不会对他死心。”
毕十一:“你刚才没听见我说什么?”
向穗摇头:“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毕十一说,“你去吧,一个人小心点。”
周汀予低声扯她:“毕十一,你疯了没,她这情况你让她一个人去?”
“让她去吧,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你这样拦她让她胡思乱想,不如让沈怀若再拒绝她一次来得痛快。”
“真是疯了。”周汀予也不再阻拦。
向穗到了律所。
她今天请了病假,此刻却出现在律所,同事都挺诧异,多看了她两眼。
她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翻着抽屉和桌面文件找着民事起诉状。
直到她抖了抖民法典,掉出一张纸,揪着的心才瞬间松了弦。
这时,有人走来她的工位。
“小向,身体行吗?”
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张律,也是向穗的顶头上司。
向穗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捏紧那张民事起诉状。
“那这样,晚上跟我去见个人,他有意向让他公司……”张律顿了顿,欲言又止,转口笑了起来,“先不说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换身规矩点的衣服,下午六点我在大厦一楼等你。”
向穗“噢”了声:“知道了张律。”
向穗没回去,而是直奔沈氏集团。
她第一次来,盯着他集团的标识看了好久,舒了口气,其实心里没谱地走了进去。
停在前台接待处。
前台:“小姐,请问您有预定吗?”
向穗:“没有。”
前台:“请问您找哪位?有什么事?”
向穗:“我找……”
她想了想,沈怀若肯定不会见她,那她找了也是白搭。
她低头,一眼瞥见纸上有个叫程唯的见证人,忽地说:“程唯先生,我找他……我是他的妹妹。”
前台上下打量她,有些迟疑:“妹妹?程助理好像没有妹妹啊。”
“表妹。”向穗笑了笑,“远房表妹,我手机没电,联系不到他,所以来他工作的地方找他拿个东西。”
“请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向穗:“请便。”
她忐忑得不行。
“沈董,我是去,还是不去啊?”程唯拿不定主意,只能跑来办公室骚扰沈怀若。
沈怀若也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