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清歌>其他类型>负云天> 已自成追忆
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已自成追忆(2 / 3)

最最关键的是,江听雨小时候是钟子郁捡回来的,他为人刻板冷淡,却极偏袒小五。

江听雨大喜过望,小跑着出来,躲在钟子郁后面抓着他的袖角,又探出脑袋,指着钟子林委屈道:“二哥,他要欺负我!我说要把他做的好事告诉大哥,他便威胁我。”

钟子郁道:“你与我说说前因后果。”

待她讲完,他又看向钟子林,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钟子林见事情败露,低着头羞愧难当:“一点点野蓖麻粉,让妹妹多睡一会儿而已。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害小六。”

野蓖麻粉,说得不好听便是蒙汗药。

钟子郁当即沉下脸,道:“你放这些做什么?”

钟子林破罐子破摔地道:“万一妹妹跟着一起走了怎么办?”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沉默,江听雨与钟子林面面相觑,钟子郁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最终还是道:“我现下要到书塾去,回来便跟你大哥商量如何管教你。小五做的对,你要是再恐吓她我定不饶你。”

苏绾倚着大门一旁的墙,微微仰着头看着细雨蒙蒙的天际,她的衣服湿了八分,染成深色贴在一起,额边的几缕碎发也粘在略显苍白的脸上。

察觉到钟子郁不再出声,她便跑到远处的树下躲着,待他抱着书打伞走远了,她才慢慢走了回去。

钟子林和江听雨也不在堂前,不知去做什么了。

她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又擦干头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便钻到厚厚的被子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难受,半个梦都没做得,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她隐隐约约地觉着有些不妙,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粘在一起似的,脑袋也沉得像巨石,隐隐作痛。

后来似乎有许多人在喊她,跟她说话,苏绾想回应却不能,只觉得张嘴都费劲。

她艰难地挪动了下手指头,却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事物,像是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冲破混沌,她微微一激灵。

在这个世界,似乎还有忘不掉、放不下的人……来年三月……

苏绾在烟雨蒙蒙的四月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却没有什么变化,性子一如往常,甚至还活泼了一些。

钟子林还是没能逃过被教训一顿的命运,他也明白自己做了蠢事,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惹苏绾。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六妹妹也不曾责怪他,甚至都没有摆脸色与他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让钟子林一直惴惴不安。

沥城漫长的雨季终于过去了,窗外的蝉声愈来愈烈,叫醒了这座被绵绵春雨困了将近四个月的小城。

六月初晴,到八月已经是闷热得厉害了,明晃晃的太阳挂在万里无云的天幕上,照得人不敢抬头看。

城外有富商栽了一片荷花,数不清有多少棵,刚刚盛开的时候千朵万朵亭亭玉立于碧叶之上,随风摇曳,一眼望不到尽头。

八月初莲子成熟,采莲女们忙不过来,便雇用了城中的一些得空的姑娘来帮忙,钟家三个女孩也在其中。

木舟短小,一个经验老道的女工在船尾划浆,她们三个就坐在另一边摘莲蓬。荷花瓣已经掉了很多,剩下的也有些卷边发黄了。

再过一些时日,便是“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了。

“四姐姐,”苏绾忽然转过脸来问道:“柳公子是不是去秋试了?”

钟无媚拧下一只碧绿饱满的莲蓬,轻巧地丢进竹筐里,表情是既期待又担忧:“是啊,昨天便去了,要考三场了,我还得等上九天。”

苏绾瞧出了她的烦躁,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他的才学你也是知道的,以前的县试他可是案首,这次肯定也不在话下。”

“对啊,”江听雨也插上一嘴:“柳公子是大才子!”

“我当然不担心这个,”钟无媚有些骄傲地仰起脸,别的不说,她对柳昀的学识一向自信得很。想当初柳府还没败落的时候,柳家公子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还没嘚瑟多久,她又垮下脸来,用力地扯断旁边的莲蓬,“秋闱若是过了,明年开春便要院试,他年尾赶去京都,年都来不及在这儿过了。”

“有什么要紧的?”江听雨的小脸上满是憧憬,带着几分羡慕地看着她:“说不定来年三月他就是风光的状元郎了,那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呀。”

钟无媚羞恼地丢了一颗莲子过去,两人玩闹起来。

苏绾一直微笑着看她们,也不插话。自从说到“三月”“京都”这些,她便一反常态地安静了,用手轻轻拨着船边的泠泠流水,一片清凉。

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她现在才真正读懂这句话。

四个月过去,有些时候也会忽然想起来某些微不足道的往事,那浅得飘渺的情愫,那人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每每一想起来却还是会有深深的遗憾。

说来也可笑,江听雨喜欢先生四年,如今没到两个月便释怀了;她只见他不足两月,到现在都还是放不下。

她不怪钟子林,并不全是为了他本心不坏,自己也不想与哥哥心生嫌隙,也是因为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见一面又能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