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固依照谢荧的吩咐，将棺材合上又重新填埋后，脸上手上已经满是尘土，但他丝毫不觉，还在思考王奉尸体的去向。
“不会，这里没有鱼妖的气息。真要是被掳走，也是在封棺下葬前。”
顺着衣冠冢里的衣物里残留的气息，在离王家祖坟十里地的地方，寻到了一个小坟包。
无碑无墓无人祭奠，只有一个小土堆。
“找到了，在这。”
冯固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荧，谢荧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别看了，没错，就是这里，大司马大将军王奉真正的封棺地。”
冯固心情略有些复杂，一边埋头开挖，一边不死心地问谢荧。
“王奉大将军的墓地选址，是有什么风水上的讲究吗？”
冯固的祖父，就是比较信鬼神，对于风水也很讲究，不过他祖父只会针对他自己，从来不会苛求府里其他人就是了。
他记得祖父曾说过:祖坟选的好，能造福后代至少富三代。
“冯大人是对墓穴风水有所研究？”
谢荧有些惊讶，觉得不太像是冯固能说出的话来。
果然，冯固下一瞬便摇头。
“未曾。只是，家中祖父略有涉猎。”
“哦。”
谢荧无所谓的点点头，见到棺材皮，便提醒冯固。
“小心点，别坏了王奉大将军睡觉的地方。”
冯固:“……”
一阵阴风不合时宜的吹来，冯固的目光落在月光映照下上举着洛阳铲的影子上，最近才接受妖鬼存在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墓坑里的棺材是寻常的梓木，棺材上并没有封棺钉，掀开棺材板，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一股难言的腥臭腐朽之味。
“果然有一股烂鱼臭虾味，且不是正常死亡，果然和那头鱼妖有关。”
谢荧通过气息对比，确认棺材内尸体是王奉并和鱼妖尺素有关后，便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冯固准备叫他盖棺填土，却见冯固脸都快贴王奉尸身上去了。
“冯大人，你在找什么？”这会儿又不怕了？真是奇怪又矛盾的人。
冯固记得王奉的体型特征，他懂得一些仵作的本事，虽不算精通，但辨认尸体绰绰有余。
经过对比，确是王奉无疑。
“没找什么，就是确认尸身是否是大司马大将军王奉。”
说完，冯固担心谢荧误会，又加了句。
“是我个人的习惯，没有不信任少司命的意思。”
谢荧不是矫情怪，才没那么多时间去计较误不误会的。
她催促冯固。
“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封棺，子时快到了，我们还要赶下一场。”
冯固推上棺材板，在合棺那一刻，忽然目光一凝。
“等一下。”
棺材板的反面，夹了一封信。
冯固取下，只见信封上写着“芸娘亲启”四个大字，他满脸疑惑。
“芸娘不是早死了？”
“是早死了，死得透透得了。”
谢荧从冯固手中取过信封，刚想拆开，忽然想起自己的臭毛病，又塞了回去。
“想解开疑团，拆开看了不就知道了。又不封棺又留了封信，不就是给开棺的人看的？”
“这封信与你有缘，你来拆，顺便读出来让我听听。”
前面说得还挺正经，后面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冯固心知肚明，只是看了谢荧一眼，并没有拆穿，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依言拆开信封。
『芸娘，分别数载，日夜思卿不见卿，辗转反侧，寝卧难眠。』
『嘉平十八年，是我负卿，是我对不住三个孩子。稚子无辜，每每思起，心痛如绞。』
『无奈朝局动荡，为安民心平家国，亏欠卿与子，此世难偿。』
『时至残烛之年，得仙人指点，以残喘之躯与之交易，惟愿尔等来世安康顺遂。』
『长安王怀仁，致悔。』
“啊？就这？没了？？？”
谢荧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好笑，她一脸鄙夷的朝王奉腐烂的尸体翻了个白眼。
“就这，说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都是高抬你了，什么垃圾玩意儿，我呸！”
谢荧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大师兄平日里生气时蹦出的话，她很自然得就学到了精髓。
“搁这儿感动谁呢！玩弄芸娘的感情还眼睁睁看着家奴防火杀人，离自己动手就差一把刀了。临死前还整一出假惺惺的忏悔，骗鬼呢！”
“渣男就是渣男！人死成一团渣了还不忘散发腥臭恶心人！什么玩意儿！”
谢荧对着王奉还没合上的棺材一顿输出怒骂，冯固觉得这样不太好，人死为大，但又觉得谢荧骂得很对。
“冯大人在想什么？”
似乎猜到了冯固的想法，谢荧突然看过去，眼神凉凉的。
“难道，你觉得王奉这垃圾渣男一封恶心的遗书，就能抹去他的罪过了？就能抵消他害死了芸娘和那三个孩子的罪恶了？”
“不。”
冯固将信重新封好，看向溶溶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