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
谢荧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忧伤。
果然如此,他的小师兄当年也是选择了俱灭。
“我不想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你既然选择了俱灭,我本该成全你。但你当年扰乱了冥府秩序,三百年因果还未曾偿还,我会送你去见阎君,你的因果报应,当由他最终处置。”
谢荧说完,便将封常弼余下的魂息收入符中。
“小友,此地不详,我当年未曾躲过那一劫,望你不要步我后尘。”
封常弼魂息陷入沉睡前一刻,最后瞧了一眼看似平平无奇的陵墓,微叹了一口气,轻声提醒。
谢荧握着除妖剑,亲眼见封常弼的骷髅妖身如尘末散去,微微蹲下身子,摸了一下那柄飞鱼长缨。
“封常弼未得遇明主,你何尝不是一样呢。”
谢荧动用真气,地表一震,露出一个深坑,她将锈迹斑斑的长枪放进去,而后捂着嘴角溢出来的血迹,徒手将她埋入荒野之下。
“愿你下次重见天日时,春光正好,遇良主,所向披靡。”
阴风拂过,草木轻摇。
除了谢荧,无人知道,此地埋葬了一名忠臣良将,也无人知晓,此地亦埋葬了一柄旷世神兵。
“这样,值得吗?”
青烟缕缕,在谢荧身边化为一道面容模糊的青影。
“你可以直接斩杀他,也可以驱逐不管不问。偏偏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
青魇看着谢荧默默吞下喉咙中溢出的血,再次叹了口气,“回程我送你,你现在这个身体不能走鬼道了。”
“那你值得吗?”
谢荧没有直接回答青魇,转身踏入陵墓,她轻声问道:“你在怨碑里千年,最后落得个只能跟着我浪迹四野,值得吗?”
青魇沉默一瞬,而后低声笑了笑。
“我知道了。”
谢荧摸了摸手镯上的那颗青色珠子,道:“真知道了?那我们找个时间去怨碑故地重游一下?”
“滚!”
青色珠子里传来青魇暴怒的声音,谢荧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哪有什么值不值,她只是想那么做,就做了而已。
“哎呀,谢妹妹,你怎么才来?太慢了!”
谢荧刚踏入主墓室,娆娘就发现了她,迎了过来,刚想问她有没有解决外面那个鬼东西,见到谢荧的脸色忽然眉目一拧。
“你没事吧?那个鬼东西那么厉害,竟然能伤着你?”
谢荧摆了摆手。
“我没事,不关它的事情,我自己作的。”
娆娘:“……”
还能贫嘴,看来确实问题不大。
“你们这边怎么样?确认尸身是东平王?有鱼妖尺素作祟的痕迹吗?”
谢荧随口问了句,娆娘点头道:“确实有那头鱼妖的痕迹,不过——”
娆娘还想说什么,谢荧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娆娘虽然不解,到还是没再开口。
谢荧看了一眼棺椁里的尸体,心想“果然如此”,她又打量了一下墓室里的布置,正想要不要这次连带墓室毁了时,一直蹲在棺椁面前查证的冯固忽然站起身。
“东平王的尸身,有问题。”
谢荧对上他的眸子,眨了眨眼,笑得意味不明。
“冯大人所说的有问题,是指东平王的尸身,还是东平王?”
冯固一怔。
“你是怀疑东平王诈死?”
这话可不能乱说,谢荧连忙摆手。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冯固:“……”
算了,他已习惯少司命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了。
鹰眼司的人一直盯着东平王,他根本不可能有诈死的机会。
冯固微微吸了口气,整理情绪,也没问谢荧刚刚遇到了什么,是不是和东平王或者这次的案件有关。
按照她的脾性,想说自然说,不想说也问不出半个字。
“东平王的已死半月有余,在王奉大将军一个月后突发心疾。按理说尸身腐坏程度应不及王奉大将军严重,但这具尸身很奇怪。”
冯固提出自己的发现,他指着东平王的尸体,继续道:“这具尸体,不仅腐坏程度与王奉大将军不相上下,而且尸身上的线索也刚刚好。”
“东平王右脚有点跛足,平常走路看不太出来,一旦速度快了点就能窥见一些。这具尸身的右脚,刚好比左脚短了半截指尖。”
冯固手指比了一个宽度,眉头皱起,道:“似乎是刻意在证明这具尸身就是东平王。”
“就好像——”
“就好像知道会有人来查一样。”
谢荧接过冯固的话头,问道:“冯大人是想说这个吗?”
冯固点头。
谢荧转身对娆娘说了句什么,娆娘点了点头,将东平王的棺椁合上后,整个人瞬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缩成一个小纸人钻入谢荧的衣袖。
摸了摸衣袖,谢荧未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道了句。
“冯大人,你应当清楚地知晓,即便有问题,这具尸身确确实实就是东平王本人。”
这一点确实毋庸置疑,冯固点头,就是因为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