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宋陵难得出了趟门。
万里无云,阳光打在身上暖烘烘的,即便是初夏,也不觉得燥热。
昨晚熬了个大夜,可算是把剩下的副本打完了。
自从毕业选择这条路之后,宋陵很久就没有休息过了。
去超市买了一周的吃喝,他懒洋洋地走在路上,瞥见转角的一间网吧。
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在门口密谋着什么,收钱的网管倚在门口,笑得慵懒,“小孩子就该好好上学。”
这是他第一次见秦三淼。
染得火红的发色褪至半肩,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明明模样一点也不正经,却出奇得能和小孩打成一片。
那学生被赶出来了还不服气,昂首和秦三淼理论,刚抬头就被弹了个脑瓜崩儿。
“哼—”宋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笑了,莫名地就害怕被对方听见,只能急匆匆地拎着袋子走过。
这不过是长久岁月里一段不值得提起的小插曲,如今却反反复复地在宋陵脑子里循环。
此刻他正酣然熟睡,对外界一无所知。
看台上鸦雀无声,似乎是不理解好端端地为何把几个睡觉的人抬上来。
那几个前几分钟还在实验室里摁着白大褂狂揍的英雄好汉,此刻都像是被下了蒙汗药,一动不动地沉睡着。
比其睡得安稳的宋陵,一旁躺着的秦三淼做的梦看着却像是不太美妙。
这是个满是黄土的屋子,外边呼啸着风沙,屋檐底下窝着一团小小的东西,几乎要被漫天的沙尘掩盖。
一个蒙着布巾的老妪提着小篮子,费劲地在狂风中行走。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看见旁边卧了个小孩。
那是她的小外孙女。
把人抱回来的时候,老太太这才看见,秦三淼似乎是被风沙迷了眼,眼睛比兔子还红。
她本是想给她洗洗干净,等沙尘暴过去了就送去女儿家。
但没想到秦三淼不仅眼睛像兔子,性子也是一说就急。
“我不去!”丁点大的人此刻却像是比那活了半辈子的老太还要有主意,死活不愿意再回去。
那只好先洗澡,扯开围巾一看,才发现衣服里灌满了泥沙,一抖就是簌簌的灰尘。
泡在外婆烧好的洗澡水里,秦三淼可算是有了些安全感,撅着嘴和外婆说起那两个动不动就吵架的人。
一想到家里碎了一地的碗碟和撕碎飘零的红本,她这才瓮声瓮气地抱怨,“我不喜欢这样……
外婆一勺一勺舀着水往外孙女身上浇,”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半晌才摸摸她的脑袋,“淼淼,你以后会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彼时的秦三淼只是懵懵懂懂地理解着这句话,却没想到一语成谶,竟在十几年后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见这句话。
她因怪异的能力被驱赶,过街老鼠般被人冷眼相待,躲躲藏藏时无意间闯入了白鸢楼,撞见了酩酊烂醉的九漓。
“身不由己的小可怜儿,不如到我这吧~”
好些沉不住气的人见上边躺着的人不过是寻常人,都忍不住吵嚷,“快开价啊,整这么些人过来干什么?!”
他们还等着那盒子里的蜃珠开价,好方便他们拍下呢。
而越霜却看清了上面的面孔,眯着眼沉声道,“好像不对劲啊。”
此刻向川泽等人脸上的伪装早就被撕去,不少人惊觉眼熟。
“这不是……”鬣狗的汪阳自然看过那叠悬赏令,却是搞不明白水底人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这悬赏是他们发的,人也是他们抓的,那到底还玩些什么?
眼看着场子又要乱起来,王帅头疼地听完那白大褂的传话,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他回过头,发现人已经被搬了上来,嘴角抽了抽,这是多急不可耐啊?
“咳……”他象征性地清清嗓子,把邓老怪的话挑挑拣拣选了些适当地说了出去。
铃铛样式的摇铃被邓老怪紧紧握住,他的螯夹因为过于用力,此刻还有些颤抖。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白大褂愣了片刻,看到那几个穷凶恶极的家伙突然倒地不起,这才痛哭流涕地爬起来。
“邓老师……这些人也太过分了!”边哭还边把责任推脱给不省人事的几个人,活像是自己才是受害者。
邓老怪没说话,另一只螯夹颤颤巍巍地想要扶住握着摇铃的手,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有眼尖的白大褂突然看见那摇铃,惊愕地说道,“邓老师,这难道是……”
外边拍卖的不过是蜃龙一缕气息凝化的珠子,算不得什么,而此刻邓老怪手中的,才是真正起作用的法宝。
那是蜃影具像形成的摇铃,能够唤醒人们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用编织梦境的办法吸取灵力,将人彻底留在梦境中壮大自身。
见老师脸色苍白,他们连忙去搀扶,却没想到一上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来。
本就浑身伤口的白大褂们再一次倒地不起,哀嚎一片。
“没用的……”邓老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出现了一丝解脱的神情,“这东西我本不配使用,强行拉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