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思考现状。这稍微花了我一些时间。不过到底也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因为我很快发现我其实不是很想思考这些——准确来说,我一点儿也不想思考这些东西。
即便我确实是有些困惑的。
我当然会困惑,因为我想不通——我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人能恨我恨到犯得上改造这么个穷乡僻壤不说还专门在这里设计这么些个东西准备随时阴我一手的地步?这得花多少的时间?费多大的功夫?
只不过是对付我而已——只不过是我这样的人,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以我一贯以来的观念来评判的话这种在明明有更流行、更方便、更直接、更早见效也更解气的处理方法的前提下偏要布置这种相当大费周章却又毫无必要的闲笔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那些手握大把资源的人真是挥霍任性到了令人觉得可笑的地步。
毕竟,哈,我又算哪个台面上的人呢?
看我不顺眼的话,把我抓去打一顿是没有人会管的,就算真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我到现在也还是想不到到底有谁会真恨我恨到要这么做——把我打残打杀了的话也是根本没人会在乎的。
为着我这么区区一条贱命,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真是,还不够惹人笑话呢。
我差点要笑出来了。真的。
只是我到底还是没有笑出来。虽然这真的很可笑。
事实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我很不快——没到生气的地步,但确实相当不快——无论是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严重侵犯了我肖像权的雕像,还是眼前出现得更加莫名其妙的……通量,都让我非常火大。
……好吧,我得承认,也许我确实生气了。
我没有直接对眼前的通量做出回应,也没搭理那些尾气一样的废话——这些东西简直连一丝一毫被我思考在意的价值都没有。
我只是顿了顿,先转回去看了一下声波,然后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
哈,好极了,他就这么甩下我走了!
……真无聊。
我翻出一支能量雾化器衔在嘴里,接着直接一炮朝通量轰过去,然后朝着在毫不让人觉得意外的一晃后又很快在旁边再次出现的通量又轰了一炮。
这就是当攻击的对象只是一个幻影的时候你免不了面对的问题——你是没办法货真价实地对这些虚拟影像造成任何真实伤害的。
幻影类的技能——或者说技术——大体可以分为两种形式。
第一种是凭空制造出虚拟影像,这种手段勉强可以被认作是全息技术的一种,破解它的方法也是从这个角度来入手——只要保持理智,让自己别被自己的双眼蒙蔽就好。毕竟感受个体是否存在的方式不仅仅视觉一种,生命体征是复杂到没办法只靠光学信号就能全部制造出来的。
第二种则是让人觉得自己看到了影像,这种方式作用于个体意识,严格来说属于幻觉。想要破解这种手段则要向内入手——只要确保自己处于足够清醒的状态就不会受到这种源于外界的影响。启动一下自检系统,或者扎自己两刀,虽然这么做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起码也够能让自己察觉到不对劲了。
至于现在正处于我眼前的通量,虽然极为反常的找不到任何能量的来源路径和其他它任何信号,但确实只是一个由光学信号构成的阴魂不散的往日幻影而已。
子虚乌有。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可恨可恼。
如果虚影过来的话她应该能够用她的双眼看出更多东西,不过……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应付得来。
我又抽了口雾化器,然后突然间觉得这东西和我此刻想要的感觉不太吻合,它有点儿……太温和了,也许我该调整一下里面的能量配方,往里加点液态核子能或者别的什么的。
就现在来看,我需要给自己整点够劲的、能让我振奋起来的东西,起码让我在需要的时候能用上。
即便我对增压剂兴奋剂和致幻药一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毕竟在我看来沉迷于这些东西毫无疑问是精神软弱的象征……
……唔,这么说似乎有点太绝对了,毕竟视用途和沉迷状况的不同对于这些东西是有着并不一致的评价标准的,而且说实话,它们确实是有着存在的道理、价值和意义的。
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我非常认同这句源于名为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的地球人的话。
即便这话绝对到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但,起码在大多数情况下,它确实是成立的。
唯一要注意的是这句话中的理性指的不是社会常规道德观念中的对错而是符合客观规律自身——也就是绝对的理性,倒是后半句中的现实在大多数语境中没有什么歧义——指的是存在于世界上而已。
这句话其实可以理解为所有已经存在的事物都有导致它们如此存在的原因,当然,也可以再压缩一下理解为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不合理也无法存在。反正起码是没法长久存在的。
一些……工业化学产品,它们的存在自身确实是不符合常规意义上的习俗和观念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