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能确定的。但也有事是我不能确定的。”
而且那样的事很多。非常多。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光学镜毁了个彻底,所以我不知道那时这里有没有现在的这种幻影。”
这东西……很邪门。它并不是完全的光学影像,也不是完全的幻觉,这是在我认知范围外的手段。
也许从那个同样会用它的小崽子那里能摸出来些线索,但那一时半会不是我要考虑的东西。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火焰是幻影的源头,你看到了什么?”
更准确的问题是,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也许他的面罩下并没有一双光学镜,也许他是以别的方式来观测所处的环境,那他可能也和我上次来这里时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真那样的话于他来说未尝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里的幻影是奔着攻心来的,属实是非常阴毒的一个东西。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怎么这么邪门。
声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开始带着我掉转方向,以一种滑翔的姿态飞向地面。
我没配合,也没挣扎,只是又问了他一遍,“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说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声波,我仍旧没有看到你。”我不再对他的答非所问觉得愤怒,而是颇觉好笑地笑了起来,对他说,“真奇怪,我以为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会重一些的。”
话音刚落,我久将他甩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自己一头栽进了附近因焰火高温而融化的的二氧化硅池中。
这片半透明的海洋温度极高,体感上来说差不多有……两千度?
这其实还好,以赛博坦人的机体条件来说还是应付得来的,而且还不用担心二氧化硅凝固把机体封在里面。
更关键的问题其实是行动上的不便——周围的液体非常粘稠,而且密度很大,体感上来说就像我之前被流沙掩盖时候产生的感觉一样——机体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听到激光鸟在叫了,声音越来越近,想来声波会没事的。
唔,那就不管他了,干我的正事要紧。
顺着液体自身的走势和流向,我开始往温度更高的汪洋深处游去。
答案就在那里,不找出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说实话这一切是有些超乎我的想象的。
不是对我毫无影响的高温——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而是这片二氧化硅海洋深处的尸骸。
形形色色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铺满了整片海洋,望过去简直无边无际。
这是片尸海。
这些尸体大多是蜷缩着的,生前所经受的高温带来的痛苦似乎使这些生物的意志崩溃了,凡有嘴的生物都大张着嘴做出嘶吼的样子,于是这些足以烧坏大多数生物身体组织的高温液体就这么灌进了它们体内,使它们的神情都定格在一副狰狞凄惨而绝望的样子上。
这些尸体的种类极其多样——有碳基和硅基的,但我甚至还看见了些甲烷基和硫基生命体,以及一些数量稀少极罕见的氢基和氨基生命体。
不过以数量论,总的来说还是碳基和硅基占多数。
碳基生命体的种类是最多的,这和这种生命形态的庞大基数有关。
硅基生命体的数量是最多的,这和它是本地占据统治地位的生命形态有关。
这里的景象能解释的通很多事,但这些尸体为什么会被堪称完好地保存在这里——就像标本一样——就成了解释不通的事。
我毫不犹豫地越过了这片尸海,继续往这片海域更滚烫的深处游去。
虽然身体完好,但附着在我灵魂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这种异样又强烈的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我开始很难集中精神。
然后我又见到幻影了。
这次是我自己的。
……这应该算不上幻影。
——那是几百万年前来到这颗星球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