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揪住侍卫,连声问:“怎么会不见了?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小心留意,等这事一完,就找机会把她弄出宫吗?”
侍卫急得一头汗:“属下也不知道,先前好好送她回去了的。刚刚他们来报,人突然不见了,问起来都说没这个人!”
太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怒火中烧。
“是她,一定是她!这三年,她把后宫把控得那么牢,除了她自己,谁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宫中守卫森严,一定是内鬼!”
“殿下!”
“人被她弄走,看来这事已经被她发现。她会干什么……”太子的思路已经一骑绝尘,奔向看不到的尽头了。
太子很清楚,自己在皇帝心中并没有足够的分量。
父皇是嫌弃他的,每每议事时,总会露出几分失望来。觉得他不够聪明,还觉得他不够稳健……
如果贵妃存心搞掉他,在父皇旁边吹枕头风……
“不行,绝对不行!”
太子被自己的想象吓住了。
历来登不上帝位的太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想他的大伯,思怀太子是个什么结局?
如果他不能顺利登上帝位,妻子儿女,便只有一个下场!
死无葬身之地。
那现在该怎么办?
太子喃喃道:“傅先生说过,假如遇到不能解决的事,那就试一试能否釜底抽薪。薪……这件事的薪是什么?贵妃,是贵妃……”
秘密暴露的事,被贵妃知道了。那个老婆子失踪了,为了继续保守秘密,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贵妃这也是釜底抽薪,这个薪是他。
于他而言,恰恰反过来。只要贵妃好好的,那么自己就有性命之危。
所以,对他来说,所谓的釜底抽薪,就是搞掉贵妃!
可这件事太难了,怎么可能搞得掉贵妃呢?别看他是堂堂太子,真正来说,贵妃的能量比他更大。
因为父皇不听他的,但是却听贵妃的。
“殿下!”侍卫低声,“傅先生交代过,您有什么事,一定要忍一忍,等法事结束,出了宫他会帮您出主意。”
“孤忍不了啊!”太子差点跳起来,在屋里团团转,“这要怎么忍?你说要怎么忍?法事结束还要两天,她真要对孤下手,两天后孤就凉了!”
“可是,这事也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啊!”
“不能解决也要解决!”可能会被废掉的想象,让太子方寸大乱,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可他智慧实在是不多,根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想到承恩侯夫人被逐出宫的事,突然灵机一动。
“对了!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人。父皇对她百般宠爱,唯有一点不能忍!”太子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吐出两个字,“失贞!”
侍卫听得一怔,随即大惊:“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您千万不能乱来!这里是皇宫,那位掌着后宫大权,您要设局太难了,一旦出错,那可是要命的事!”
“孤现在已经要了命了!”太子压着声音喝道。
看他这样,侍卫不敢再劝了。
太子略微平静下来,继续沿着这条思路飞奔,别说一个侍卫,再来十个也拉不住。
后宫手段,太子就算没兴趣,从小到大耳闻的也不少。皇宫里有几件事是不能沾的,最严重的莫过于秽乱后宫,一沾一个死。
男人谁愿意戴绿帽子?尤其是皇帝。
再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不会有任何怜惜了。
只是,要怎么给皇帝戴绿帽子呢?
……
从树洞进入密道,明微“啊”了一声:“这里通往宫外?”
杨殊称是,说道:“是安王带我来的。他说他小时候到处玩,发现了这里。我琢磨着,你的历史里,他逃出京城,应是走了这条密道。”
“有这个可能。”明微兴致勃勃,“我们来探探路,这可是个大秘密,安王竟然肯告诉你,他对你还真不错。不是说你们一直不和吗?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
“从他知道我是他大侄子开始吧!”杨殊生无可恋,“不知道他脑袋怎么长的,稀罕得不得了。你别说,我那个王府乱糟糟的,还是他告诉我诀窍,省了不少功夫。”
明微笑了:“我也稀罕,你们居然有这样的缘分。”
她顿了下,说道:“其实我犹豫过,要怎么处理他。在原来的历史里,北齐就是从他开始败坏的。在位荒淫无道,把一个好好的国家折腾得奄奄一息。刚来的时候,我曾想刺杀他一了百了,后来觉得这样不对。国家如人,得了病要寻根追源,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终究还是会烂掉。所以,我决定从玄非开始,看看是不是可以走上另一条路。毕竟我所知道的历史还没发生,他们也还没有变成那个样子。”
杨殊点点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放心,我会一直盯着他的,如果他是装的,立刻就会动手。”
“好。”
两人相视一笑,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在密道里慢慢探路。
大概太久没人来了,密道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