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尧愣了一下,忍着气道:“殿下!您不要狡辩,若是今日破了例,往后别人也学起来怎么办?打仗是国家大事,不能随心所欲。”
杨殊慢条斯理捋起袖子。
“您要干什么?”吴尧吓了一跳。
这位越王殿下的风评,他可是听过的。就连安王殿下,他都是想揍就揍,十足十的莽夫。他是亲王,又不在乎名声,要真被揍了,那也是白挨!
杨殊扯着嘴角,笑得痞痞的:“吴学士别害怕,本王一般不打人,就算要打人,你这身份也不够。三皇叔,你说对吧?”
安王下意识点头:“对!”
这话没错呀!能让杨殊亲自动手的,能有几个?大概只有他了吧!
突然有点骄傲了呢!
吴尧:“……”
“本王只是要跟你讲讲道理。你不是总跟三皇叔说要以理服人吗?咱们现在就来掰扯掰扯。”杨殊问,“吴学士这样的大学问家,想必知道,为什么要有这条规矩吧?”
吴尧说道:“当然。女人进了军营,叫将士如何打仗?一旦沉迷女事,警觉心就没了。”
“好,你说的这种情况,进军营的女人,都是什么身份?”
“……”
当然是……军妓。
吴尧再怎么不通人情,也知道在越王面前,指着他未婚妻说这两个字不合适。他要敢说,这位越王殿下就真敢打。侮辱未来王妃,他再有理也变没理,被打死了都得自认倒霉。
看他脸色变了,杨殊冷笑:“怎么,想到了?那你倒是说说,本王的王妃,如何能跟那些人相比?!”
吴尧卡了一会儿,强辩道:“便是如此,她进了军营,岂不分了殿下的心?”
杨殊继续冷笑:“你可知道,本王在西北的时候,她一直随行?”
“呃……”
“影响西北战局了吗?”
“……”
“宗将军都没半句话,要你放屁?!”杨殊不客气地喝道,“圣上让你跟过来,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平时教教三皇叔功课就算了,居然对军务指手划脚!吴学士,你要闲着没事,就到水里游两圈,不然到时候打起来,让人挤下水,说不定就顾不得你了。少在这叽叽歪歪,本王不是三皇叔,随你说三道四!”
说完,他越过吴尧,走到辕门那边,露出笑脸:“师兄,你可算来了。来来来,赶紧进去,别听某些人狂吠。”
然后就意气风发地领着两人回营帐去了。
吴尧脸都涨紫了。
狂吠?说他是狗?!!
便是在翰林院受尽冷遇,吴尧也从没有受过这等侮辱,羞耻之下,只得看向安王:“殿下!”
安王干笑,说道:“他脾气就这样,本王有什么说不好了,他都想骂就骂……”
吴尧更气了:“如此目无君上,殿下也容着他?您可是未来……”
“哎!”安王连忙阻止他,“这个不好说,不好说……”
吴尧总算及时收住。太子还没立,心里知道就行。
但他没放弃鼓动安王,扯着安王回营帐,苦口婆心:“殿下!您这样不行啊!论辈分,您是叔父,他是侄儿。论身份,您是皇子,比他高一截。他这个样子,殿下也由着他?现在都敢对您动手,以后呢?”
安王十分不想听他,然而没有办法。出来的时候父皇特意嘱咐了,要尊敬先生,不能像以前一样乱来。他只能忍了……
安王羡慕地看着杨殊三人走远。
他们肯定回去大吃大喝了,可惜自己凑不上热闹……
确实被他猜中了。
杨殊进了营帐,大声叫来阿玄,命他去传膳。
不一会儿,锅子支了起来,几个人围着吃吃喝喝。
“来,多吃点儿。”杨殊不停地给明微夹肉,“这才多久,你怎么看着又瘦了?”
明微道:“是你的错觉吧?许久没见,一时忘了。”
“怎么可能?我这双眼睛,过目不忘的好吗?”杨殊不以为然,继续给她夹菜,“喏,这是本地特产鱼丸子,都说很好吃。”
宁休目不斜视地吃东西,就当自己没看到。
以前,他总想清理门户。现在知道这个是徒孙,只能忍了。
“那位吴学士怎么回事?对你有意见?”明微问,“你在军中,处境不好吗?”
杨殊把吴尧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他觉得我对安王有威胁,一直看不顺眼,恨不得把我从头到脚挑一遍刺。别理他,一个酸儒而已,在军中他还说不上话。”
阿玄插嘴:“话虽如此,殿下您也别掉以轻心。吴大人确实不必在意,但是他这态度,可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安王殿下身边,不少人都抱有这样的想法,只有他没心机,表现出来了。”
杨殊冷笑:“管他们呢!真当我不知道来干什么的?想叫我给安王捞功劳,我出力他得名。为着这个,他们现下不会作乱的。”
“殿下……”
他无所谓,阿玄却觉得委屈极了。打仗是要命的事,凭什么让他家殿下拼死拼活,给安王铺路?
杨殊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功劳吗?他们要就给呗!我还会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