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鼓励她再接再励。
宋泠然不由得一阵恍惚,内心比薄珩拒绝她时还要难受数倍。
余光中,薄珩低头对宫人耳语,宫人便向他递上一只锦匣,他用修长的手指捻出锦匣里的生肉,喂给信鹰,信鹰翅膀扑得欢腾。
一人一鹰甚是和睦,画面看上去极其唯美。信鹰欣然接受了薄珩的好意,美美享受了这顿零嘴,吃饱后懒洋洋地缩着脖子打盹。
而后,觉察到宋泠然的注目,薄珩转眸向她望来,一双黑棕色的瞳子端是清寂,不徐不疾地开口道:“怎么了,可是家中发生变故,琴圣他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安好??”
宋泠然心里颇不是滋味,答:“劳殿下记挂,阿祖他甚是安好。”
薄珩遂转过身去,边在铜盆里净手边道:“老师若有难处,学生绝不推辞。”
宋泠然稍微好受了一些,“那就先行谢过殿下了。”
随即,薄珩慢条斯理地从宫人手里接过密函,随手揣进袖子里,又问:“宋家人可有催老师回去?”
宋泠然道:“有的。”
薄珩默了默,徐徐道:“抱歉,学生学艺不精,还烦老师体谅则个,在宫中多留一些时日。”
“……”
刹那,宋泠然没脾气了。
说真的,她现在实在不想与薄珩周旋,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于是将随身带来的信往桌案上一拍,疾步往殿外走去。
竟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势大如倾盆,天边还响起阵阵春雷,她刚撑开伞,就看见台阶下雨水漫漫。
“……”宋泠然心下一沉,提着裙摆犹疑是否要冲进雨中,忽地她的手臂被人擒住,耳边响起清润的一句,“小心湿了鞋袜。”
宋泠然回身,目光落在小臂的手上,惊然退了一步;薄珩触及她的视线,亦是眼神一暗,垂下眼睫,交互拢起双手。
两只宽大的银袖如流云般倾泻,薄珩慢道:“檐下听雨,人间十大雅事之一,老师不妨与学生一起,在此等雨停。”
好罢。
虽然不想,但眼下雨势确实不宜出去,宋泠然无声抿起了红唇,错开了眼神,权且当作默认。
很快,一股沉凝的气氛在檐下悄然流转,雨声鼓噪,嘈嘈切切,压不住一双璧人浮沉的心思。
良久,薄珩再次启口:“老师与李哲……”
宋泠然迅速否认:“我们并无干系。”
薄珩眉眼一松,稍有霁色,和煦地说道:“京都的优秀儿郎如过江之鲫,李哲的确逊色了些。”
宋泠然蹙了蹙秀眉,不愿背后诋毁李哲,替他说好话:“所谓才华见仁见智,我看李五公子的曲词写得甚好。”
砰——
天边又响起一道春雷。
薄珩淡淡道:“琴曲自有妙韵,填词实在画蛇添足。”
宋泠然不太赞同,继续辩驳:“琴曲从来不是遗世独立之乐,曲词若是合宜,可使世人尽快体会琴境,实在算不上多余。”
薄珩闻言一默,不知心不在焉地想了些什么,片刻才道:“老师所言极是,学生记住了。”
继而,檐下重新陷入寂静,二人皆是无话,只能继续抬头观雨。
好在春雨骤然,来得快也去得快,不一会儿淅淅沥沥地停下。薄珩命宫人拿扫帚将台阶下的雨水扫干净,宋泠然堪才向薄珩提出告辞,撑着油纸伞远去。
目送宋泠然离开后,薄珩也跟着下阶回东宫,行至半途,他忽然止步,吩咐随侍:“令平阳侯府世子裴澈明日进宫见孤。”
随侍恭敬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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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瑶音阁,天色将近昏黑,明秀见宋泠然蔫蔫进门,心疼地为她脱去斗篷,问:
“宋女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宋泠然心情不佳,绣鞋一踢就上了床将被子一卷,把自己团成一个小鼓包,说:“某个呆瓜出师无望,容我独自伤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