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都没见眼前的国安叔叔回神,叶夏眨巴眨巴眼睛,甜糯的嗓音扬起:“叔叔再见。”
她挥挥手,就没再去留意对方,被程隽朗牵起手儿,跟在贺衍、彭校长身后走进国营饭店。
等他们吃完早餐出来,街上已然恢复正常秩序。
眸光不经意地朝周围扫了圈,没看到那位国安同志的身影,叶夏心神不由放松下来,她是真不想被人惦记,哪怕对方完全没有恶意,甚至给她带来莫大的好处,这都改变不了她做人的原则——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也不知今个是怎么回事,前面叶夏刚出手化解一场危机,此刻她和彭校长被贺衍爷俩送到火车站,就在他们步入大厅,欲去检票时,叶夏感知到周围有危险靠近,不是靠近她,是危险在靠近这大厅。
凝望四周围,入眼看到的全是人,但有一人令她视线不由多停留了一会。
只见那人身着黑灰色毛呢面料中山装,膝上盖着一张薄毛毯坐在轮椅上,在其身后站着俩身板笔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俩小伙子相貌普通,气质内敛,但那笔挺的站姿很容易让人将他们的身份定位。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容俊逸,眉眼温润淡然,他浑身透着矜贵之气,哪怕人坐在轮椅上,那股子矜贵之气也不见有丝毫折损。
危险……危险是针对这个人,靠近这个人吗?心里如是想着,行动上叶夏已然疾奔向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是她想,是她压根就顾不得仔细去深想,人本能地就丢下手上拎着的网兜,本能地跑向那轮椅。
是子弹飞出的声音,没错,就她的耳力,确定、以及肯定那飘入耳廓的声响,来源于子弹划破空气发出的。
“快躲开!”
距离轮椅男还有两步多距离,叶夏感觉到身后飞来的子弹越来越近,禁不住大喊出声。
四周围蓦地静寂一片,随之响起惶恐害怕的尖叫声。
一片混乱,而叶夏这时只觉背部传来剧痛,接下来她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
大院,靳家。
“那孩子这会子坐上火车了吧?!”
靳奶奶搂着小孙孙坐在沙发上,与次子靳慕寒说:
“你看看人家那么小的孩子就懂事识礼得很,再看看你,这都二十一了,成日就知道在家吃喝睡,你说说你这样和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靳慕寒嘴角抽了下,一脸无奈回应:“妈,我这不是放寒假么,等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你看我还能不能整天待在家里。”
是他想待在家不出去吗?
全国正闹饥荒,这走出家门,走出大院就得花钱花粮票——在外请朋友下馆子必不可少。
他呢?
身上倒是点零花钱,可粮票他哪有啊?!
于是,寒假期间除过待在家吃喝睡,他还真就不知道该去哪。
“那你现在也不能一天天待在家里,你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书,可以约同学逛逛公园散散心……”
靳奶奶这还没说完呢,就被靳慕寒嬉笑着截断:“妈,亲妈,我是想去图书馆转转,想到公园散散心,但我的肚子不允许啊!”
“家里没给你吃饱?”
靳奶奶没好气地说了句。靳慕寒“嘿嘿”笑了笑:“在家是能吃饱,可我容易饿啊,这一出门走两步路肚子就咕咕叫,你说我敢出家门吗?”
靳奶奶挑眉:“想要粮票?”
靳慕寒连连摆手:“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趁着假期在家,好好陪陪您和奶奶还有我可爱的小侄儿。”
“我和你奶奶不需要你陪,至于你陪君君,你觉得这一家子谁还敢把君君交到你手上?”
都是这小子心大,说什么带君君出去玩儿,结果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孩子给弄丢了,事后还不敢给家里人说,自个向个没王的蜂一样,
四处寻找君君,直至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找到,才哭唧唧给家里打电话,一时间整得家里人仰马翻,四处打电话,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君君。
靳慕寒被他妈说得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很是愧疚地看眼小侄儿,方对他妈说:“弄丢君君是我不对,我真得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有写检查给我爸和我哥看,妈……咱以后能不能别再提这茬?我……我不想君君讨厌我……”
“小叔,我没有讨厌你哦!”
君君望向靳慕寒,扬起萌萌哒的奶音儿:“不是小叔把我弄丢的,是我自个没听小叔的话在原地等着,然后被坏人给抱走了。”
说着,小孩儿把目光挪向奶奶,很认真地又说:“奶奶,您别怪小叔了,是我自个有错,不是小叔的错。”
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下,靳奶奶暗叹口气,算是彻底把之前的事儿翻篇,她说:“今个小江夏离京,你爸你哥他们忙着上班,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去送送小姑娘?”
靳慕寒挠挠头,赔笑:
“人家小姑娘是个好孩子,都说了不让咱们去送,这要是我去送了小姑娘能开心?妈,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姑娘,这不是有君君在吗,”
“他会经常和小姑娘通信的,等明年放暑假,我带着君君跑趟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