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庚唇角微微弯起,并未搭话,但练剑的动作越发行云流水,看得出,心情不错。
在柳园,林清浅起身洗漱,春夏就将一早听说的事说给她听。
“小姐,你可知道,昨晚一整晚江园都没消停过,二少爷闹肚子,身边小厮需不停扶他去茅房,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听说二少爷还在茅房里摔了一跤呢。”
林清浅自主脑补了那个场景,心中笑喷了。
让林清远嘴贱,小小教训一番,果真让人身心舒畅。
春夏退出去备早膳,林清浅眼角余光蓦地瞥见她藏在被褥中的淡青色外衣。
微微走神。
接触久了,发现顾长庚性子并不坏,若非少年遭遇家中巨变,背负血海深仇,想必会是一个学富五车,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吧。
……
接下来几日,林清浅特别让人留意篱园的动静,得知顾长庚听先生讲课开始懒怠松懈,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日她讲了一个关于韬光养晦的故事,没有白讲,顾长庚听进去了。
林清浅煮了百合莲子羹,对春夏道:“拿食盒装上,我们去一趟祖母院里。”
“是,小姐。”
景兰苑里,老夫人皱着眉头,神情疲惫,任由张嬷嬷替她按着太阳穴,外头丫鬟突然道:“禀告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老夫人睁开眼睛,表情柔和了几分,道:“快,让清浅进来。”
林清浅一身粉色衣裙,素颜朝天,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除了固定的簪子,发饰全无,明亮的大眼睛微弯,满含笑意,让人一眼望去十分舒适。
“祖母。”
老夫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唉,无须多礼,快来祖母身旁坐下。”
林清浅坐下,老夫人细细的打量起她,握住她手,道:“有好几日不来祖母院里,看起来怎么瘦了,可是近日学礼仪女红和功课太辛苦?”
林清浅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道:“是啊祖母,我白日得听先生授课,晚上还需学刺绣,每日都好辛苦,你看我都瘦了,要不我们不学了吧?”
老夫人轻笑一声,捏了捏林清的鼻子,“你呀你,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教习嬷嬷可跟我说了,你交给她绣品,都是你让丫鬟给绣的。”
“我……我笨手笨脚的,刺绣时常会被扎伤手,也是没办法才让秋冬帮忙,祖母你别生我气嘛……”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夫人如何能生得了气,无奈摇了摇头,道:“罢了,你也还小,急不得,若是累了,就歇歇,但该学的还是得学。”
“谢谢祖母。”
张嬷嬷在一旁听了,暗叹,老夫人当真是宠爱三小姐。
“对了,祖母,我听闻你这几食欲不大好,我煮了你爱吃的百合莲子羹,你趁热尝一尝可好?”
“好,清浅为我亲自下厨煮的,自然要尝。”
林清浅让春夏将食盒提上来,亲自盛了一碗百合莲子羹给老夫人。
吃了小半碗,老夫人望着乖巧的林清浅,叹气道:“若是清远这孩子,能有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二哥生的相貌堂堂,又天资聪慧,懂孝顺,祖母不用太费心的。”
“这孩子啊,要真如你所说就好,清远是聪明,可性子不够沉稳,三天两头就顽皮惹事,今日国子监的先生还差人告上门,说他在课堂上同他人玩骰子,若不是看在前几日他病了,我非狠狠罚他一顿。”
林清浅心想:果然是纨绔子弟,若不是生在丞相府,怕是成了那个市井小混混也不足为奇。
表面还是恭维道:“祖母无须担心,二哥是男孩子,好动顽皮些是正常,等他大些了,性子自会慢慢沉稳下来。”
“但愿如你所说吧,你父亲忙于朝堂事务,你大姐被赐婚,你母亲需准备日后她出嫁事宜,无法抽空管教清远,只能我这把老骨头管管他了。”
“祖母放心,二哥会懂得你一番苦心的。”
陪着老夫人闲聊了一下午,老夫人宽心了不少,赏了不少东西给林清浅,这才从景兰苑出来。
窝在柳园过了几日安稳日子,林清浅十分惬意。
不去想未知的未来,现如今的生活,可是她在现代梦寐以求的。
可老天似乎总爱跟林清浅过不去,惬意的时光被一个人打破了。
“小姐,沈世子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林清浅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你说沈斐来了?谁许他进柳园的!?”
“这……是老夫人身旁的张嬷嬷领着沈世子来的,小姐还是先过去一趟,省得让沈世子久等。”
林清浅暗骂一句,烦人精,认命的收拾一下自己,从厢房出来,缓缓走向前厅。
前厅中,沈斐坐于上座,一身墨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绣着兰花,加上那张英俊的脸庞,尽显翩翩贵公子的儒雅气息。
“沈世子。”
沈斐抬眸,扬起笑容,“三小姐。”
林清浅行礼过后,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见山地问道:“不知道今日沈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再次登门叨扰,是因在下想向三小姐讨教你的画技,可否请赐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