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家好好商议。”
顾清影赶在他伸手之前就接了过来,摆手道:“不用不用,谢大人公务繁忙,宫宴之后我自己捎回去就行。”
他来顾家的次数,越少越好。
不然父亲大病初愈,又气病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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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前,谢夫人亲自派人为顾清影梳妆。
翡翠发簪庄重,纹岫玉项链清冷,二者原本气质相去甚远,但不知为何,戴在顾清影的身上竟毫不违和。
她不爱穿金戴银,头一次打扮得这样浮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晃神。
谢随的视线却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一袭藕色纱裙,缀着金色丝线刺绣的花鸟,远远看去倒真像是一道甜如蜜的桂花藕。腰间坠着玉饰,走路时珮环叮当作响,引人看向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谢随喉头一滚,收回了视线。
见此,顾清影愈发不安:“我今日穿得不妥?”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夫人穿得这样好看,我都舍不得带你出去了。”
虽然知道他这话是在长辈面前做戏,顾清影还是忍不住拆了他的台:“你别乱喊,我们还没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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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宫门,顾清影和谢随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纷纷夸赞道:
“早听说丞相和顾姑娘情深意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当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今日总算知道什么叫天造地设了。”
顾清影木然地陪着笑,但太多探究的目光聚在她身上,她紧张得都快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他们是不是在奇怪,堂堂丞相夫人,怎么会是她这个样子?
谢随见她神色不自在,唤了声:“阿沅?”
这称呼落在别人耳朵里,都没什么不对。
唯独顾清影听了,仿佛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经他低醇温润的嗓音说出来,格外不一样……
而且,他是从哪里得知她的闺名的?
顾清影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应道:“谢大人。”
谢随眉头一跳。
其他人也都一怔。
方才他们还在悄悄感叹,丞相与未婚妻真是感情笃深……现在她怎么又称呼得这么生分?这是什么夫妻情趣么?
偏偏顾清影不明所以,见气氛怪异,愣愣地又问了句:“谢大人?”
一直到众人寒暄完离开了,顾清影还在困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
“高估你了……”谢随叹气,“回去再教训你。”
教训她?教训她什么?
顾清影急得跳脚,可现下是在宫里,她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凭什么教训我?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让我来的……”
这样迟钝,一会儿在宫宴上,岂不是要露馅个彻底?
谢随伸手抚上她的发髻,幽幽道:“阿沅的头发乱了,我们回屋里理一理吧,这样见皇贵妃可不太好。”
顾清影不肯。
进宫之前,她整整在梳妆台前坐了两个时辰,脖子都要断了。
今天就算是这天下乱了,她的头发也绝不可能乱。
……而且谢随刚刚才莫名其妙地说要教训她,等会儿没了外人,准没好事。
然而谢随却不由分说将她拉进了屋内。
“我头发哪里乱了?”顾清影指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愤愤不平地问道。
“我的表字是子渊。”
“和我说这个干什……”
顾清影没能说下去,因为她瞧见镜中的谢随俯下身,将嘴唇贴近了她耳边。
铜镜并不是十足清晰,然而从后背贴近的身躯,落在耳畔的温热呼吸,都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镜中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地发生着。
顾清影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僵直地经由铜镜与他对视。
谢随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耳廓,问:“以后在外人面前,难道你还要叫我谢大人?”
原来她错了的,就是这个称呼啊。
“我改就是了。”顾清影回过神来,把脸偏开,“你、你先放开……我会慢慢改的。”
“不成,今日就要改。”不能商量的语气。
“我饿了,再不去宫宴上吃点,就要饿晕过去了。”顾清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干脆开始胡言乱语,还故意一脸可怜兮兮。
雷厉风行的丞相,一定很讨厌这套,等把他磨得烦了,就只能饶过她这回。
谢随把她那点“能拖就拖你奈我何”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平静道:“你什么时候叫,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这点小事也值得他这样严肃?
顾清影破罐子破摔:“那你饿死我好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顾清影并不害怕,也不着急。
她马上就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了,他再肆意妄为,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而且,他们可是来赴宫宴的,总不能玩失踪吧?
谢随看见她一脸刚烈和硬气,忽然扯唇一笑。
这个笑毫无道理,顾清影本能地心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