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君觞退朝后便回到闻抒堂,在案前批阅着朝臣的折子,红色朱笔在手,曾经戎马生涯,如今文笔治世,三年,祈君觞从未忘记过去马背上的日子,手中是沈言送来的边疆情况,里面还问道何事攻打阴冥部落,祈君觞红色朱笔轻轻一划,未曾写下只言片语,阴冥部落一直以来是最神秘的部落,部落因为有莫邪剑的庇佑传承上百年,而阴冥部落的圣女却也可以预言天下,祈君觞的野心不仅仅止于此,他要夺取莫邪剑,还要得到圣女的预言之力,眼看着时机到来,祈君觞眼里都是狠厉。
突然近侍管来报,贵妃前来,打断了祈君觞的思绪,祈君觞合上沈言的折子,放下朱笔,此时曲云岫身着紫色的华服款款而来,曲云岫是最早入府,也是与自己一同走过最艰难的日子,她也曾是家族不受重视的女子,因为家族的投机而送入王府的女子,当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看到的是她眼里的倔强,祈君觞便未曾进入内堂,反而在堂前坐了一夜,如今两人一同走过的那些风雨,也无将两人拉近,反而只有循规蹈矩的问候和敷衍。
曲贵妃径直走到祈君觞面前,缓缓的行礼,祈君觞让她起身,侧身望过去,问道:“贵妃有何事?”话里的疏离,曲云岫未曾感到不适,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和语气。
曲云岫看着坐在前面的祈君觞,未曾慌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妾是想朝王讨一个恩赐。”曲云岫不慌不忙的说。
祈君觞看着眼前的曲云岫,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说道:“你那弟弟总是不让人省心啊。”
曲云岫看着祈君觞说道:“王已然知晓永旭的事情了,妾只想保住这个弟弟。”
“你既然知道来找本王,便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因一己私利便一剑杀死着都城县丞之子,他的顽劣,是时候该收收了。”祈君觞说完,拿起案前的折子,没有再去看曲云岫。
曲云岫再次跪在祈君觞面前,眼里依旧是散不掉的倔强:“妾想知道王会如何处置?”
“杀人偿命。”祈君觞简短的说出四个字,曲云岫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又是抬头看着祈君觞,自小这弟弟便爱惹祸,此次杀死县丞之子,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他平日里骄纵的作风。
“自小妾便于这个弟弟相依为命,因为家族安排,嫁给君主,妾不能选择,可是妾还是想为这个唯一的嫡亲弟弟保下一条命,讨一个恩赐。”
祈君觞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曲云岫的面前,这些年来,自己未曾给过她多余的宠爱,心有愧疚,便一次又一次为曲永旭开脱,如今闹出了人命,祈君觞便不再想护着了。
“你觉得本王还会给你恩赐?”祈君觞反问道。
“这是妾最后一次求您。”曲云岫说完直视祈君觞的眼睛,倔强从未屈服。
“怎么说?”祈君觞饶有兴趣的问道。
“希望您能给永旭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随同沈将军一同出征阴冥部落,是生是死,由他自己争取。”曲云岫说完,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祈君觞,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峻的外表下有一丝阴柔和狠毒,自己从未奢求过宠爱,那退让总该有吧,当初是自己在他被打压的时候守候在一旁,不仅仅护住他的王府,还为他守住了清名,自从第一眼看见他,便在他眼里找到了野心,这样的人,嫁与他有何不好?
“成交。”祈君觞未加思索的说道,曲云岫连忙谢恩。“但是”祈君觞意味深长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让他直接从监牢到战场,不能回府。”
“谢君主成全。”曲云岫谢恩之后便准备退下,她深谙祈君觞的心思,祈君觞在她离开之际叫住了她:“你知道本王会出兵阴冥部落?”像质问也像是在求证。
曲云岫缓缓的转过身,侧身行礼后,说道:“您要的不单单是一个千祁,而是一统周边国,如今鲜虞部落被灭,接下来就该轮到阴冥部落了,您的版图就差那把莫邪剑,便可实现一统华夏。”
祈君觞嘴角泛起笑意,曲云岫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了解自己的心思。“你从不曾讨好本王,却又让本王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你的弟弟。”
曲云岫低低眼眉,轻声说道:“妾自知是联姻女子,从不奢望君主爱之,但自嫁与君主,给了妾尊重和地位便就够了,妾会做好贵妃的职责,后宫一切的事不会让君主担忧。”曲云岫永远都是这样清醒自知。
“你不后悔?”祈君觞好奇的问道。
“永不后悔。”曲云岫说完,眼里飘过过去的种种,曾经的等待和相思,在君王带秋昔亭入宫的那一夜被摧毁,她看着自己丈夫对另外的女人那般的宠溺,她恨自己是这样的清醒和无助,得不到他的爱,那一夜一夜的等待,似乎就像虫一般侵蚀着自己的每一个毛孔,自己何尝没有痛过,即便再疼,天仍会亮,他的心从未停留,那句永不后悔,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爱他,爱的深入骨髓,爱的卑微,却倔强的不敢承认。
从闻抒堂离开,曲云岫终究还是留下来泪水,自己何尝不是爱着他,可却从未言爱,本以为做好王妃,守好后宫便是自己的职责,可是自己会嫉妒,会痛苦,这不就是印证着祈君觞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从未觉得自己将他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