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一个趔趄爬起床,随便找了件外套穿上,拿起手机就往门外跑去。从三楼往下看,高大的树木下,隐约有些亮光,好像是手机发出的。
心中一慌,傅篪竟然深更半夜在宿舍楼下,回想他刚才说话的样子,是喝醉了?
老旧的宿舍楼,并没有楼梯灯,乔意打开手机上电筒功能,小心着往下走。
初夏的深夜,风里依旧带着寒意,乔意想起他说冷,不由加快些脚步。
傅篪垂着脑袋,轻闭双眼,手机随意放在花坛边。
乔意被他这‘落破’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过去,还没近身,就闻到浓郁的酒气。
“傅篪~傅篪~”乔意弯腰轻晃他的肩膀,衬衫下的触感,又凉又滑。
“嗯?”傅篪微微睁开眼,看见穿着一身睡衣的女老师出现在面前,她脸上带着担忧之意。
傅篪揉揉脸,仰头看他,“乔老师?你来接我吗?”
乔意手机上莹白的光斜斜地照在花坛上,傅篪那对黑眸依旧泛着点点光泽。
“你司机呢?”乔意不敢置信他一个人就这样被放在这里,四处看,真没有其他人。
傅篪两手扶着脑袋摇头,微垂眼帘,“没人。乔老师我要去哪?”
乔意看他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想办法把人安顿下来,半蹲到他跟前,乔意尽可能耐心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傅篪抬眼看她,好一会才说,“不知道。”
乔意很想敲敲他的脑壳,喝酒能把脑子喝傻吗?
“那你把手机给我,我帮你叫人。”乔意深呼一口气,把视线放在花坛上的手机。
傅篪这回倒听话,长臂一伸,把手机拿给女老师。
“密码。”乔意把屏幕对着他的手指。
傅篪一连试了几次,都不对,被锁定十五分钟。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傅篪那狭长的眼,透着几分懵懂。
乔意没见过喝酒喝成这样,心里不知怎么就堵着一口气。把手机丢在他手上,起身就往回走。
傅篪盯着那手机,没有动。黑夜笼罩着他,好似一张巨大的黑网,随着乔意的离开,把他裹得越来越紧。
走出几步的乔意,深深地叹一口气,好似做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你能起来吗?我背不动你。”
乔意蹲下去帮他把外套穿上,指尖不免碰到他紧实的肌肉,她没注意,只想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又把手机放自己的口袋。
男人异常配合,低低地嗯两声。
甚至站起来时,他都不用乔意扶着,自己借助花坛的高度用力起身。
“慢点。”乔意见他没站好,踉跄两下,不由向前扶住他的手臂。
见自己两只手才能环住他的一只小臂,乔意对男女之间巨大的体型差异有了新的认知。
远远在车上的司机见老板被乔老师带走,悄无声息离开。
上楼梯时,傅篪挣脱女老师的手,自己扶着墙壁上楼梯。乔意小心地跟在他旁边,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傅篪要是走不稳摔倒,拉不住一块摔。
总之,对乔意来说,一起进医院和带他回宿舍过夜都是同等难度的事。
“乔老师,好远,到了吗?我有点晕。”傅篪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放在后脑勺上,侧着脸对乔意低低地问道。
乔意连忙一手抓住他的衣袖,然后踮起脚,用手背去量他的额头,见他体温应该处于正常的范围,心里安定些。
但是傅篪眼尾和脖颈泛着淡淡的红意,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反应,给他罕见地添上一丝脆弱的美感。
“还有十二格,我们一起数好不好?”乔意声音柔和了些,往前面的楼梯大致看一眼。
“嗯~”傅篪垂眸看她,认真点头。
然后乔意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上数,“十一。”
“到了。”乔意轻拍他的手臂,走廊面前,半开的门,一道明亮的灯光将脚下的路照得亮亮的。
傅篪眉目皆带上一丝细腻的温情,“我家到了。”
乔意不去纠正一个喝醉的人说的话,她将人带进宿舍,把门关好。
现在乔意又有遇到一个需要做出选择的事,傅篪睡哪里?
客厅的小沙发还是她的房间。
乔意目光在他身上看了好一会,先把人扶过去坐着,自己百度醒酒汤怎么弄。
傅篪乖乖趴在餐桌上,高大的身影显得小餐桌更拥挤,他视线落在面前熟悉的玻璃瓶上。
乔意往那瞧一眼,想起流鼻血的惊惧,语气有些气恼道,“你送的,认得吗?”
傅篪脑袋一歪,眨眨眼,“我能喝吗?”
乔意怕他真动手,赶紧把东西拿走,他这喝完酒的人,再来点大补的人参蜜膏,乔意不敢想心脑血管会有怎样的大动作,为今晚的事雪上加霜。
“你不能喝,会流鼻血的。”乔意拍拍他脑袋,哄小孩似的。五指触在他乌黑的发上,有些扎人。
傅篪嗯嗯点头,安分地趴着,眼睛围着她身上打转,怕人丢下他似的。
“我给你热杯牛奶。”乔意把手机放好,百度说的三种解酒办法,她觉得这个好像适合傅篪。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