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被带倒,滚在地上,碎了一地。
变调的歌声停止,包厢里陷入叫人窒息的沉默,只余天花板上转动的彩色球灯伴着墙上超大显示屏里的纯音乐将沙发上三个心思各异的男女的脸庞,明明灭灭地照亮。
片许,疏桐将自己的挎包攥在手里,压抑着怒火站起身来,几冷地:“抱歉,你们继续尽兴,我去上个卫生间。”
系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话筒被他重重地砸在茶几上。
“主任,对不起,您坐会儿,我去劝劝她。”应勤远谄媚地赔不是,也起身,追着疏桐出了包厢。
“疏桐!”
应勤远几个大步就追上了疏桐,捉着她的双肩低声下气道:“系主任他喝了点酒,男的酒后都会撒点酒疯。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他就是最多搂一搂你,摸摸你的小手什么的,不会有过分的举动,我保证,我盯着的呢!拜托拜托!”他双手合十,竭力讨好。
“他那个样子哪里是喝醉酒了?!”疏桐听了后又惊又怒,“他就是很清醒地摸我的手!而你,你就看着,什么都没做!”
挥开应勤远的手转身就走。
“疏桐!”应勤远死死拉着她不放,“都到这个地步了,求求你,帮帮忙嘛,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疏桐摇头,看着应勤远极度失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无耻地为系主任开脱。如果你的工作要靠我做出牺牲才能换来,那么我觉得这份工作不要也罢,而你,应勤远,你这样的男友我也不想交……”
“不不,疏桐,你听我解释!”应勤远脸色大变,急急打断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全错了!疏桐,你别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好吗?好,你要走是不是?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让我表达歉意,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温柔细哄。
见他神色惶恐,是真的很在乎这段萌芽的感情,想要跟自己继续发展,疏桐神色缓和,未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但很快想到包厢里被留下的他的系主任,体贴道:“算了,你别送我了,你还要留下来善后呢。”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去。”应勤远坚持道,“现在已经很晚了,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走出去,肯定会有人骚扰你。做为男友,我得保护好你。”
疏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跟系主任说说好不好?毕竟是我的院系领导,我不能不辞而别对不对?我还得去买单呢。”
疏桐又点点头。
“那你答应我别再生气了,乖乖在这等我好吗?”
疏桐勉强扯出一个笑,“好。”
很快应勤远回来,递给她一瓶水。
他体贴地把矿泉水盖子拧开方才递给疏桐,不忘卖乖,腆脸笑说:“晚餐吃得有点辣,刚才你又跟我吵了一架,渴了吧?喝几口,润润喉咙,别再生我气啦。再气,我就只好跪下来给你赔不是啦,姑奶奶。”
疏桐无奈地剜他一眼,把水接过来喝了几口。
完了后便朝歌城外走,一边问他道:“你怎么跟你的系主任说的?他还要一个人在包厢里唱歌吗?”
后面的人却并未跟上她。
疏桐没听到脚步声,察觉,回身来:“你怎么了?”
应勤远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冷眼看着她。
疏桐蹙眉,正要再问他是怎么了,忽然发现自己不对劲儿。
两条腿跟面条似的,身体发虚,站都站不住。
她大惊失色,紧走两步扶住一旁的走廊栏杆,再看应勤远阴冷的脸色,顿悟了,“应……应勤远!你,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疏桐勉强支撑着身体,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绵软了,整个人就像一尊沙雕,潮水扑过来,她马上就要瘫在地上了。
应勤远冷笑着,“这可是一瓶好东西,专治各种不听话的妞。”他缓慢地一步步走过来,像钝刀子割肉,然后在她委顿在地之前把她揽了在自己怀里,就这么半抱半拖地折身往包厢回走。
“你这个混蛋!”疏桐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
她的眼皮也开始发沉了,沉得像垂了两个秤砣,任自己如何努力睁大眼,仍是无济于事。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身体像失去了重力一般,脚没沾地,人浮在空中。
疏桐觉得自己已经像一朵浮萍,被应勤远轻飘飘地带离,他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
她想哭,多年前差点被□□的那一幕闪现在脑海里,她很惊恐。
可害怕也无法叫她振作起来,泪水无力地涌出眼眶。
就在这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捉住了她的臂膀,“放开她!”有人呵斥。
这声音熟悉得令她的眼泪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滚滚而下。
“夏,夏宴!”疏桐声音颤抖着,转头如愿看见了捉住自己手臂的竟然是夏宴。
眼皮很沉重,疏桐控制不住要昏睡过去,庆幸,他来了。
夏宴没看她,目光宛若利箭,恨不能当场将抱着疏桐的这个年轻男人射成筛子,“你还不放手?”
应勤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强作镇定,恼怒地诘问,“你是谁?这是我女朋友,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