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京墨冷哼道:“三哥,这么冷的天儿,你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家出来吹风?”
“是我考虑不周,”萧泽兰语气温和,又看向萧京墨黑黢黢的手指,“九弟居然也会亲手剥栗子,三哥我倒是第一次见。”
“三哥也想剥?”萧京墨看了眼身后的侍从,“去给三殿下称几斤,让他慢慢剥。”
“九弟客气了,”萧泽兰面上笑意不减,看了眼车帘紧闭的叶家马车,“听说叶姑娘救过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想必九弟对她很是感激。”
“三哥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问,至于愿不愿意说,得看我心情。”萧京墨下巴微扬,“劳烦三哥让让,我急着送叶姑娘回府,这大冷天儿的,不好让一个姑娘家多在外边呆,三哥说是不?”
也不待萧泽兰回答,萧京墨纵着马直接从萧泽兰身侧擦过,急速而过的马匹,让萧泽兰忍不住往旁边避了避。
随后经过的马车,带起阵阵寒风,萧泽兰打了个寒颤,眼底浮现一抹暗色,若是叶家不能为他所用,那便毁了罢。
到了忠勇侯府门口,萧京墨从马背上弯下腰,敲了敲车窗:“日后若是萧泽兰找你麻烦,你直接去寻我。”
叶崖香从车窗伸出脑袋,笑道:“多谢殿下。”
“有什么好谢的,”萧京墨伸出一根手指,将叶崖香脑袋按回马车,“赶紧进去,外边冷。”
侯府侧门被打开,叶崖香的马车消失在门后,萧京墨盯着又重新关上的木门看了会儿,咧着嘴笑了笑,甩着缰绳,慢吞吞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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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殿内,隆丰帝看了眼手中的密报:“老三很关注叶家姑娘的行踪?”
大内总管苏木恭敬道:“三殿下派了不少人盯着忠勇侯府。”
“长大了,心也就大了。”隆丰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小九今日特意等在太师府外迎接叶家姑娘,可是真的?”
苏木有些摸不准隆丰帝的心思,谨慎道:“是。”
“这臭小子总算知道上进了,与叶家姑娘多亲近些,说不定能让朝中那帮文臣少参他几本。”隆丰帝将御史参萧京墨的本子丢进火盆里,“君迁虽已故去一年多,但他在朝中的声望却丝毫不减。”
苏木弯腰给隆丰帝换了一盏茶,笑道:“九殿下赤子之心,哪能想到这些,老奴估摸着,他愿意亲近叶姑娘,许是看在叶家姑娘救过太师的份儿上。”
“你说得对,”隆丰帝抿了口茶,面色缓和不少,“就小九那脑子,哪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做事全凭着自己的喜恶。”
“九殿下这是在指望陛下您呢,有陛下看顾着,他自是不用想这么多。”
隆丰帝轻笑出声,眼角的纹路带着一股慈祥:“朕倒是希望这臭小子能多想些,罢了,还是朕这个做父亲的替他多操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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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汀苑内,何妈妈四下打量着,见石竹坐在主屋门口绣着鞋垫,走了过去,笑道:“哟,石竹姑娘手可真巧,这绣的花儿跟真的一样。”
石竹将一旁的矮凳搬了过来:“何妈妈,坐,你这是来找我家姑娘的?”
何妈妈侧着身,往主屋里看了一眼:“我见这天儿冷得紧,来看看表姑娘屋里的木炭够不够。”
“十五之前应该还是够的,待快烧完时,我再跟你吱一声。”
“好嘞,到时候我给表姑娘送过来。”何妈妈余光扫过屋内的隔间,搓着手站了起来,“那我先去做事了。”
走到院门口时,刚好碰见回来的叶崖香,何妈妈忙笑道:“表姑娘回来了。”
“嗯,”叶崖香淡笑着点了点头,“何妈妈这是有事儿找我?”
“没,没,老奴就是来看看。”何妈妈忙摆手,退到一旁,将路让开。
石竹将叶崖香大氅解下,一边替她散开头发,一边小声道:“姑娘今日出门后,何妈妈借着扫院子里的积雪为由,在主屋门口来来回回观察了好几遍。”
“还真是动了贼心。”石燕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窝,“姑娘,今日起得早,晚饭前睡会儿吧。”
叶崖香躺进被窝,闭着眼睛道:“且盯着罢,争取人赃并获。”
年初二过后,叶崖香一直在兰汀苑没出门,赵花楹倒是来过几次,或是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萧泽兰,或是邀她出门游玩,都被叶崖香以太冷为由给拒绝。
转眼间到了正月十五,过完这一日,这年节算是结束了。
“晚上的元宵家宴,石竹石燕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去。”叶崖香将紫玉兰花簪插入发间,对着铜镜看了看,又将一掐丝鎏金蝴蝶钗别在兰花簪旁,薄薄的蝴蝶翅膀对着兰花轻轻颤动。
“姑娘,屋子里不留人看守吗?”石竹将披风替叶崖香系上。
叶崖香走出门,瞧了眼院子里看似各司其职的丫头婆子们,轻笑道:“想帮我们看屋子的人可多了。”
石燕轻轻拉了拉石竹的衣袖,示意她去看一直在偷偷打量她们的几名丫头婆子,低声道:“走罢。”
到了寿春堂后,莫约是年礼送的那头金梅花鹿颇合赵广白心意,赵广白难得问起了叶崖香的饮食起居:“崖香,京城的菜品与锦官城有些不同,你可吃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