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崖香走进主屋,指着窗台下的熏炉道:“百梨香,大表姐若是喜欢的话,崖香送你些。”
“百梨香?”赵花楹瞪大双眼,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尖锐,“怎的不是杏梨香?”
叶崖香轻笑一声,幽幽道:“杏梨香会让崖香想到一些恶心的人和事,所以弃用了。”
看着叶崖香唇边的那一抹笑意,赵花楹只觉浑身发冷,她猛地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兰汀苑。
直到跑回迎花苑,一把关上院门,赵花楹才觉得她心中的那股慌乱和恐惧,减少了几分。
“姑娘,您怎么了?”丁香忙扶住赵花楹,替她拍着后背顺气,“夫人请您过去,说三殿下派人来了。”
赵花楹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走吧。”
寿春堂里,除了赵广白和孟氏外,还有一名桃花眼的年轻女子,这女子见到赵花楹后,便将今儿上午宫里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赵花楹知道这女子是萧泽兰屋里新收的人,原本她觉得没什么,毕竟萧泽兰已经成年,屋里有几个人她也能理解,只是当她看到这女子有一双与叶崖香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时,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怪异。
但当她听到萧泽兰为了替她外祖父求情,在乾德殿外跪了整整一上午时,心中那股怪异又消散了,想着不过是凑巧罢了。
桃花眼女子说完后,便起身告辞,临到门口时,低声道:“三殿下交代,一定要将那送香的婆子处理干净,不能让侯府牵扯进去,至于孟府的人,他会尽力照看。”
赵花楹忙道:“多谢三殿下,还请姑娘转告三殿下,我想见见我外祖父。”
待那女子走后,赵广白忙道:“什么婆子?什么牵丝线?你们只是说会控制住叶崖香,拿到叶家的家产,可没说会做这等会掉脑袋的事。”
孟氏一边忧心被关入天牢的父亲,一边又担忧会查到侯府头上,实在是心力交瘁,面对赵广白的质问,言语中难免带上了些火气:“老爷若是有安全的法子能控制住叶崖香,不妨说出来看看!”
赵广白被孟氏呛了一句,只觉面上难堪,甩着袖子道:“哼,我也懒得管你们做了什么,只是若牵连到侯府,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夫妻情分!”
瞧着赵广白怒气冲冲的背影,孟氏直抹眼泪,而赵花楹心中那股隐藏的怨恨又滋生起来,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她不是叶崖香!
孟氏用帕子擦了把脸,咬牙道:“你外祖父估计……晚些我再去几家交好的走动走动,你外祖父的事哪怕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们也不能放弃。你让人拿些银子去打点一下,让他在牢里能好过些,还有看管孟府的那些衙役,也多送些银子,让他们不要苛待府里的人。”
“另外,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清查一遍,我们次次算计叶崖香,都能被她躲过去,这也太凑巧了,”孟氏面上染上一层阴郁,“若发现有二心之人,直接卖到窑子里去。”
赵花楹面色也分外难看,忙应声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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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内,京兆府尹李文元看着一身囚服的孟浮石,语重心长道:“孟大人,你还是早些交代罢,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说说你花重金配制牵丝戏是想作何用处?”
孟浮石面无表情道:“在朝中为官,谁没几个政敌?配制牵丝线自然是想用在我那些老对头身上。”
“可有同伙?”
“没有,”孟浮石神色不变,“此事是老夫一人所为,并无第二个人知晓。”
李文元皱着眉头走到外间,拱手道:“王爷,这两个问题下官已经问了不下十遍,孟浮石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
萧京墨毫无意外道:“看来在孟浮石身上是查不出什么了,加派人手,查查那混有牵丝线的杏梨香是如何到叶家铺子里去的。”
“是。”李文元忙应道。
出了天牢后,一直跟在萧京墨身后的周寒水,低声道:“我们都知道那牵丝线定是冲着叶姑娘去的,而且忠勇侯府与三皇子也肯定参与了其中,要不要属下用些军营里的手段,撬开孟浮石的嘴?”
“忠勇侯府与萧泽兰,一个关系到他女儿,一个是他孟府东山再起的最大依仗,孟浮石是咬死也不会开口的。”萧京墨带着淡淡的警告,扫了周寒水一眼,“再说了,军营里那些手段只能用来对付外族,这一训责你可别忘了。”
周寒水心下一凛:“属下知错。”
“通知曾锦纹做好准备,萧泽兰应该会推他为下一任吏部侍郎,”萧京墨嘴角勾出一丝浅笑,“他潜伏了这么些年,现在也该到他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是,”周寒水低声应道,“宫里传来消息,说越贵妃一直在宫外秘密寻找什么人。”
“哦?”萧京墨脚步一顿,“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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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汀苑,胡妈妈正带着人将叶崖香不常用的东西装箱封存,待收拾的差不多后,她又在院内查看一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姑娘,若不细看的话,看不出屋内有什么变化,但能收拾的东西,老奴都已经收拾好了。”
“知道了,”靠在外廊软塌上的叶崖香,边翻着手里的话本边说道,“明日我们去一趟玉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