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街后的叶府内,胡妈妈带着人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后,已将近傍晚。
“姑娘,王爷给咱们找的护院已经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说话的是一两鬓微有些泛白的男子,瞧着莫约五十来岁,正是叶家的管家叶苡仁。
叶管家十来岁时便卖身在叶家,从一个外院洒扫的慢慢做到了管家的位置,为人甚是忠厚,先前在锦官城看护叶家老宅,前几天听说叶崖香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忙连夜赶了过来。
“仁伯,你要不再歇息几天,这些事儿先交给其他人去办?”叶崖香见叶管家面上带着些疲惫,“你从锦官城一路赶过来,都没好好休息。”
“哎,不用不用,”叶管家笑呵呵地摆手道,“这里以后可就是姑娘的家了,不亲自盯着,我可不放心。”
“仁伯,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
“对,对,”叶管家大笑道,“这样一来,我得更用心些才是。”
到了前院,只见院子中间站着两排皮肤粗糙,满面风霜的男子,人数有二十之多,年龄大小不一,最年长的头发已经花白,恐怕比叶管家还年长,最年轻的还是个半大小子,瞧着才十五六岁,但个个眼藏精光,精神抖擞。
最让叶崖香诧异的,是有一人只有一条胳膊,还有两人腿上瞧着有些不大灵活,萧京墨怎的找来这些人给她做护院?
叶管家瞧见叶崖香的神色,解释道:“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边关将士,王爷说您若是看得上,便让他们留在叶府,若是瞧不中,让他们回王府,他再重新给你招一批。”
那个只有一只胳膊的汉子,站了出来,朗声道:“卑下虽然只有一只手了,但对付三五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那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也站了出来,带着些紧张道:“我、我年纪虽小,但速度快,帮姑娘抓几个小毛贼完全没问题。”
叶管家瞧着倒是很满意:“这些人都上过战场,身上又有些拳脚功夫在,执行起命令来更是毫不含糊,不是普通护院能比得上的。”
“日后辛苦大家了,”叶崖香笑道,“仁伯,你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好,还有,每人封三个月月例的红包,当做我给大家的见面礼。”
“是,姑娘。”叶管家忙应道。
“谢谢姑娘。”那二十来人都面露喜色,他们没想到叶崖香真愿意留下他们,还给他们封红包。
那头发花白的年长着,踌躇半晌,带着些忐忑道:“姑娘,卑下余麦冬,有一孙女,今年六岁,家里也没个旁人了,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实在是不放心,能不能……能不能……”
叶崖香见余麦冬面露难堪,犹豫半晌都没继续说下去,便温和道:“老伯可以将她接过来,我在后院儿给她安排个住处,刚好人多也热闹些。”
“谢谢姑娘,谢谢。”
余麦冬一把跪了下来,不停地抹眼角,他儿子儿媳都已经不在,孙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带着个小丫头讨口饭吃有多难,虽然王爷也说了可以将他孙女儿养在王府,可王府已经养着不少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他怎么好意思再给王爷添麻烦,再说了,王府都是些糙老爷们儿,将孙女儿养在那儿也着实不方便。
他忙磕头道:“卑下孙女儿虽小,但手脚灵活,姑娘若是有什么她能做的活儿,尽管使唤她。”
“快起来,”叶崖香将余麦冬扶了起来,“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刚好让你孙女儿陪陪我,我也可以教她识字认书,权当打发时间了。”
“这、这……姑娘的大恩,卑下实在是……”余麦冬说着又想跪下来。
“嚯,这是在做什么?”萧京墨甩着袖子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余麦冬等人道,“不用跪来跪去,叶姑娘这儿不兴这些,你们只要好好护着这宅子,便是尽职了。”
“仁伯,剩下的事交给你了,还有,吩咐厨房晚上多做些菜,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当庆祝我们安了新家。”
叶管家忙笑呵呵地将人都带了下去。
“晚上我想在你这儿蹭饭,方便不?”萧京墨挑眉道。
“不方便,”叶崖香捂着嘴笑道,“我这宅子里既没个长辈,又没个男主人,还真不方便招待王爷。”
“小香香,你良心不痛吗?我才给你招了一批护院,你连饭都不请我吃一顿。”萧京墨抱着胳膊跟在叶崖香身后,“大不了我不进你家后院儿,跟你家下人挤一桌。”
叶崖香指了指身后的拱门:“殿下,你已经进我家后院了。”
萧京墨脚步微顿,暗啧一声,继续跟在叶崖香身后。跟在两人身侧的一众丫头婆子,瞧见萧京墨吃瘪的模样,忙垂下头,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穿过拱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园子,里边假山凉亭、小桥花榭应有尽有。园子东头便是叶崖香住的主院,隔着不远处,还有两座小些的偏院。最北侧,则是改建的小祠堂,里边放着叶家先人的牌位。
南侧有一个小池塘,上边架着一座小巧的水榭,叶崖香在水榭中的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萧京墨手边:“不管是这套宅子,还是今日的护院,都多谢殿下。”
“这还差不多。”萧京墨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