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京墨将叶崖香的手拢在掌心,“周寒水,带人将石头挖出来,抬去叶府。”
*
暮色笼罩下的叶府一片灯火通明。
“这石头属下一寸一寸检查过了,没发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周寒水将透镜塞回袖袋,继续道,“看上去确实像天然形成的。”
“若真是天意那还好说了,若是人为……”萧京墨冷哼一声,“那便是明晃晃的阳谋了。”
“陛下寿诞,我叶家天降奇石,还是寿型,这天意可太体贴了。”叶崖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直接帮我叶家解了进献何寿礼的难题。”
“若是怕这石头有问题,我们不献给陛下……”
话到一半,石竹便知道自己出了个蠢主意,这种节骨眼上的天降寿石,哪家敢独留,不说陛下会作何想,就是朝中文武大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她们叶家。更有甚者,与她家姑娘交往亲密的昭王也不能幸免。
“明儿找工匠再检查一遍,”叶崖香叹了口气,“再派人昼夜守着这石头,在献给陛下前万不可出什么篓子。”
“别叹气了,万事有我。”
萧京墨牵着叶崖香的手,朝一侧水榭走去,见她仍旧面带愁容,便在她耳边低语道:“要不我们这样……”
待萧京墨说完,叶崖香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忍不住拉着萧京墨的手轻轻晃动着,“殿下,你真行。”
“嗯哼。”萧京墨得意地挑了挑眉。
*
却说瑞郡王府这头,在外人看来,一次迎入了两位新妇,应当热闹又喜庆,但只有王府下人才知道,王府后院早已乌烟瘴气。
新婚当夜,萧泽兰宿在了赵花楹院子里,第二日进宫给越妃问安时,越双花便哭哭啼啼地诉委屈,越妃当即敲打了赵花楹,又留萧泽兰单独交代了几句。
这夜,萧泽兰便进了越双花的屋子,半夜时却又被下人叫醒,说是赵侧妃身子不适。
这半个多月,只要萧泽兰宿在了赵花楹院子里,越双花定会进宫诉委屈,而他若是留在越双花屋里,赵花楹总会突发各种小病。如此这般,萧泽兰也不胜其烦,便带着侍妾宿在了外院。
见萧泽兰接连几日不入后院,赵花楹与越双花倒是安分了些,只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娘娘,越侧妃太过分了!”丁香气呼呼地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奴婢刚去库房领布匹,却被告知那些桃红、石榴红的都被越侧妃抢去了,只剩下这么些鹅黄、浅绿的。”
赵花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锦布,倒是没像往日般大发雷霆,只恨恨道:“她得意不了几日的。”
见丁香不解,赵花楹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你可还记得叶崖香大年初一给我们府上送的年礼?”
“您是说那头纯金梅花鹿?”这事儿丁香当然没忘,任谁见到一头近人高的金鹿,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忘记。
“去年工部员外郎凭借一个巴掌大小的金梅花鹿一举升到了工部右侍郎,待明日陛下寿诞时,府上将那金鹿献上,何愁我爹爹的官职不升?”赵花楹得意道。
“对对,最低怕是也要给老爷升到三品。”丁香也兴奋了起来。
“若爹爹是三品大员,那我侯府再也不会只是个空架子了。”赵花楹忍不住笑出了声,“到那时,娘娘都得哄着我,岂会给越双花那贱人撑腰?”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本王听听?”
见到来人,丁香很有眼力见儿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关上。
“王爷。”赵花楹自是欣喜非常,快速迎了上去,却在萧泽兰伸出手时,又背过身子,眉眼微垂,“王爷来妾身这儿作甚,不怕您心爱的表妹委屈?”
“哪有什么心爱的表妹,本王可只想着你一人。”萧泽兰从背后拥住赵花楹,“我去她那儿,只是为了向母妃交差。”
“就说的好听。”赵花楹轻哼一声,但到底没再耍小性子,转过身来靠在萧泽兰怀里。
“明儿是父皇寿诞,侯府那边可有准备?”萧泽兰坐在桌旁,接过赵花楹手里的茶盏。
赵花楹犹豫片刻,终是没将金鹿的事儿说出来,想着明日给萧泽兰一个惊喜,便笑道:“父亲一早便准备好了。”
“那就行。”萧泽兰点点头,“侯爷也确实该上进些,这么些年一直领着个正五品的闲差,实在是……”
见赵花楹面上有些挂不住,萧泽兰便止住了话头,又道:“明日宫里有一出好戏,我倒要看看萧京墨到时候还会不会为叶家出头。”
“叶家?”赵花楹心神一动,“王爷的意思是……”
“明日过后,恐怕不少人都想和叶家撇清关系了,”萧泽兰晃动着手里的茶盏,“到时候……”
到时候他便勉为其难的将叶崖香收进后院罢。
闻言,赵花楹心中大喜,明日她爹爹升迁,她正妃之位有望,要蹉跎一个没有靠山的叶崖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