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瞧见萧京墨的反应，云珠便知她提供的消息有用，快速道：“越妃提到了皇后娘娘和赤汞。”
“你家人本王会救的，你先下去。”萧京墨面色冷硬。
“石竹，你带云珠去厢房。”叶崖香朝石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人看紧。
“殿下，怎么了？”叶崖香将掌心覆在萧京墨手背上，神色有些担忧，“皇后娘娘还有那什么赤汞，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赤汞是剧毒之物，我现在怀疑母后并不是病故的，而是被人下了毒。”萧京墨咬紧牙根，“周寒水。”
话音未落，周寒水便从窗外翻了进来，“王爷。”
“中了赤汞之毒会有何症状？”
“若是量大，中毒之人会即刻死亡，若是少量持续服用，中毒之人则会出现头痛，夜不能寐，手不能握。”周寒水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男子，还会出现滑精，女子则会月信不调。”
“我曾翻看过太医院的《用药底簿》，上面记录的我母后的症状与周寒水所说无二。太医都说母后是生我时伤了元气，这些都是身子虚的表征。”萧京墨眼内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却然来……”
叶崖香一把抱住萧京墨，轻声唤道：“殿下。”
萧京墨将头靠在她腹部，幽幽道：“母后本可以看着我长大的。”
叶崖香眼眶一红，酸涩道：“皇后娘娘肯定看到了，她在天之灵一定一直守护着殿下在。”
半晌后，萧京墨才抬起头，极力扯出一丝笑意道：“怎的还掉眼泪了？我都没哭。”
“谁哭了？”叶崖香拿帕子胡乱擦着脸。
“好了，好了，没哭，没哭。”萧京墨在叶崖香眉间轻吻了一下，“待我给母后报了仇，我带你去给她扫陵，她肯定喜欢你。”
“好。”叶崖香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时隔多年，这证据恐怕不好找。”
“赤汞是从石矿里提炼出来的，工艺复杂，再加上又是剧毒之物，非常难得。”萧京墨面色已恢复平静，只是眼内仍蕴含着一簇烈火。
“殿下的意思是……越妃那儿没准还藏有赤汞？”叶崖香眉头微皱，“但殿下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去搜她的萃华宫啊。”
“放心，我有办法。如今她人不在宫里，刚好方便我行事。”
*
这日过后，萧京墨彻底忙碌了起来，每日到明月轩匆匆看叶崖香一眼，便又不见了踪影。
临到冬月倒数第二日时，赵花楹派人来请叶崖香，说是想见她一面，叶崖香本想拒绝，但来人说出了高木香的名字，叶崖香犹豫片刻，还是去了静远堂。
还未进静远堂的大门，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院内也没见着几个伺候的宫人。
正在煎药的丁香将叶崖香引去主卧，推开房门，低声道：“叶姑娘莫怪，我家娘娘实在是下不来床。”
“表妹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赵花楹身着一套素白的里衣斜靠在床头，青丝未束，衬得面色愈发惨白。
叶崖香走到床旁坐下，并未言语。
“短短几日，我没了爹娘，没了孩子，你说这是不是我坏事做尽的报应？”赵花楹自顾自说道，“高木香是我杀的，我将她按在水里淹死的，现在我的孩子在水里没了，这报应为何不报在我身上，而是要夺走我的孩子？”
叶崖香怔愣，她还真没想到高木香是赵花楹杀的，本想问为何，但瞧见赵花楹的模样，仍旧保持了沉默。
“我费尽心思，百般算计，想害你性命，夺你家产，是嫉妒你，更是想助自己的心上人上位。我的心上人……”赵花楹痴笑几声，眼泪落得更密，“到头来只是痴心错付。”
叶崖香也听说了，这次萧泽兰并未来皇庄，赵花楹滑胎那日也只匆匆露了一面。
“我想恨他，却恨不起来，即便到了这种境地，我发现自己居然还喜欢着他。”赵花楹双拳捶着床榻，又哭又笑，“哈哈哈……我居然还喜欢他……”
叶崖香按住赵花楹的手腕，叹息道：“放过自己罢。”
赵花楹的哭声逐渐低沉，远处嬉闹的声音穿过几道院墙若隐若现，叶崖香拉开房门，举起手挡住射向双眼的日光。
“表妹，抱歉。”
叶崖香脚步微顿，又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耀眼的银光。
冬月最后一日，萧京墨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明月轩，对叶崖香匆匆说了一句“我去收拾越妃，你呆在明月轩别出来”便又离开了。
叶崖香沉思片刻，对石燕低声道：“你去锦绣轩附近守着，记住离远些，别引起人注意。”
待石燕走后，叶崖香有些焦急，听萧京墨的意思，他应该是想在今日将先皇后去世的真相揭露，可他哪来的证据？
在院内踱步了好几圈，又吃了好几盏茶，叶崖香忍不住将石竹也派出去，却恰好与气喘吁吁的石燕撞到了。
“前面可有事发生？”叶崖香忙问道。
“奴婢见到不少生面孔进了锦绣轩，看服饰，应该是宫内御兽园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拧着个小布包。”石燕拿起桌上的热茶一口灌下，“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陛下宣见了皇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