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晏宁也知道孟玄景的心思,努力打起精神,迷迷糊糊地回答着孟玄景的话。
意识越来越模糊,晏宁已经分不清楚孟玄景究竟说了些什么,只会下意识地回答:“嗯”。
孟玄景有些着急,又眼尖地看见前方岸边有位牵着水牛的小童。
正是剧本中那位放牛郎。
心中一喜。
对晏宁说:“晏宁,快看左边岸上,是那位放牛郎。”
晏宁迷迷糊糊间只听懂了个“左”字,于是身子下意识往左边倾斜,飘飘荡荡被河水抬上了左边的岸边。
放牛郎牵着水牛沿着河岸走着,突然看见晏宁躺在岸边,吓了一跳。
晏宁在河道里飘了两天,身上全是被砂石划出的伤口,大大小小,狼狈可怕的很。
放牛郎弯下腰,迟疑地看了会儿晏宁,最终还是将晏宁抬上了水牛背,吆喝着回了家。
晏宁醒来时只觉浑身都痛。
虽然寻梦潭会减轻一部分痛觉,但是经脉寸断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晏宁艰难地睁开眼,想动一动手脚,立刻从指尖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无奈之下,晏宁只能退而求其次,忍者疼痛环视四周的情况。
是一间很朴素的茅草屋,床前摆了一张木桌,上面放着半篮没绣完的手帕,阳光透过窗洒进。
窗台有些高,只能听见外面嘈杂的人声,看不见外面的场景。
晏宁缓了缓,大概适应了疼痛,慢腾腾掀开被子站起身。
床头放着件粗布外衫,晏宁套上衣服后,又扶着墙慢腾腾走出了屋子。
屋外是一群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有些坐着板凳在织布,有些拿着食篓在喂鸡。
还有些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蹲在地上玩着什么。
看见晏宁出来,妇人们纷纷和她打招呼,道:“小郎君,醒了啊。”
然后又转过头去,唤那个看起来最大的孩子,道:“二保,快去,叫萨大夫过来,就说三天前捡到的那位小郎君醒了。”
二保很听话地跑走了,晏宁理清了情况,对妇人拱手道:“多谢夫人相救。”
头上带着蓝色头巾的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小郎君哪里话,举手之劳罢了。再者,也不算是我们救了你,要谢就去谢放牛的七娃儿,是他把你捡回来的。”
晏宁正和夫人们聊着。
二保很快地把萨大夫带了过来。
萨大夫是位三四十岁模样的男子,挎着药箱,胡子留了老长,看起来有些凶悍。
妇人和萨大夫道:“萨大夫,若是小郎君醒了,您说让我们记得叫您,您快去看看吧。”
萨大夫对着妇人笑了笑,一开口,声音也是浑厚的男声:“多谢了。”
萨大夫带着晏宁回了屋子,把药箱放下,也晏宁把了脉。
一边说道:“我察你脉象细小无力,又经脉寸断。若是常人定然是病入膏肓,但你不一样。你之前定然武艺高强,是武林中人寻仇?才落得如此模样?”
晏宁摇了摇头,道:“不是寻仇。”
萨大夫皱了眉,道:“不是寻仇,那怎么下此狠手?你这经脉寸断得十分厉害,怕是很难恢复如初了。”
晏宁笑了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练功的时候岔了气,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这才落得如此下此。”
修行之人练功岔气是常态。
萨大夫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不是寻仇就好,那你且安心先在这里修养,之后大好,你便回去罢。”
晏宁想了想剧本之后的剧情,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夫,我之后想在这里住下,不知可行?”
萨大夫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你想住下自然没有问题,村里还有不少空房,我去和村长说上一声便是。只是你从前是修行中人,天之骄子,一下子到我们这种小村子来,不知能不能受的住。”
晏宁帮着萨大夫铺开纸笔,道:“我之前呆的也是小门小派,算不得养尊处优,平淡日子也是过得惯的。”
萨大夫这才点了头,拿着笔蘸了墨,写下药方,道:“这样就好。等下我写好药方,再给你把药抓好。每天三次,温水服用,一定要记得喝。”
晏宁点了点头,送走了萨大夫。
这样,晏宁在中宜村满打满算将养了三个月。
前两个月几乎都躺在床上,偶尔下来走动,每天一碗一碗的药下肚。
但好在中宜村居民淳朴善良,多了晏宁一张只会吃饭的嘴也没什么怨言,依旧乐乐呵呵。
后一个月,晏宁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每天能做些不重的劳作,喝的药也没有那么多了。
到整整三个月那天,放牛的七娃儿看晏宁好得差不多了,便拉着晏宁去了镇上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