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见小二正好在旁边桌添茶，挥手叫来小二，问道："我等初来乍到，想打听一下这所谓山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二面露为难之色，道："这山神之说不过是，我们镇上吓唬孩童的无稽之谈，说出来实在是怕污了三位的耳。"
晏宁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银钱，悄悄递给小二，道："无妨，不过是些趣事奇谭，说说当听个乐子也好。"
小二掂了掂手中银钱的分量，笑着回道："只要客官愿意听，我说说倒是也无妨。只是，这年代久远，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啊。"
晏宁手指敲着桌子，道："不如这样，我们来问，你来答，如何？"
"自然可以。"
晏宁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这山神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人，是妖，还是别的什么？"
小二收敛了笑意，弯腰道："客官这就猜错了，这山神啊，可是真正的神。"
民间传说，大多喜欢将事物神话。
因此，这山神该也是个厉害的精怪之类罢。
晏宁继续问道："这山神，又是为何被称为山神的呢？"
小二道："从现在往前数上几百年，我们镇子山洪频发，每年是民不聊生啊。请了好几个先生看过，都说是我们镇子风水里犯煞，扰了山脉所致。"
"镇民们问解决办法，他们都说除了搬走，别无选择。后来，那一任镇长用了禁忌之法，以人力造神。这造出的神明，便是山神了。山神改造了镇上的风水，我们才能存续至今啊。"
晏宁听完后，想了想，问道："这禁忌之法居然这么厉害？那可有流传下来？"
小二挠了挠头，为难道："客官这就为难我了，都说了是传言。再者，这是禁忌之法，我又怎么会知道？客官听个乐子就好，就不要深究了。"
晏宁笑了笑，道："说的也是。那我换一个问题，这山神，具体是哪座山的神呢？"
小二转了笑，道："就是镇上西边的椿山！"
倒是奇怪。
禁忌之法造出来的神明，偏偏给了他一个现实中真正存在的地界。
究竟是这镇上的居民胆子太大，还是别有缘由？
晏宁点了点头，道："劳烦了，小二去做自己的事吧。"
小二"诶"了一声后离开，晏宁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闵双率先开了口，道："看出来了吗？"
晏宁两人点了点头，笳洵道："小二在遮掩着什么。"
"先说不知道山神传言的具体细节，却又说出个椿山。"
"不错。"晏宁接话道，"要么是传言历久，已经被磨灭了原本的模样。要么，就是这小二有问题。"
"我不相信这么巧合，偏偏留下椿山这么个地名。"闵双道。
"我也不信。"晏宁拿起茶杯，轻嗅了茶香，道，"如此，我们便去那椿山看看。"
两人都没有异议。
三人离开了茶楼，往镇子西边去了。
西边大多是居民居住的地界，妇人在家门口敞开门织布，随便看着门前玩耍的孩童。
有家房门口有棵老杏树，绿叶青翠，孩童们便围着它转起圈。
男子有扛着锄头在外劳作，有光着膀子抡着铁锤锤炼铁器……
很有烟火气。
晏宁三人一边走一边问，远远地便看见的镇上人，口中所说的椿山。
只是越往西走，人烟越稀少，雾气渐渐浓密，迷蒙了视线。
晏宁皱了眉，刚想对闵双说些什么，雾气却突然散了。
眼前又是那棵老杏树。
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对身后的玩伴做着鬼脸。
一时没注意，小女孩撞上了晏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晏宁这才回过神来，忙扶起小女孩，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道："小心些。"
小女孩愣愣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同伴的手，跑远了。
晏宁回头看向身后，闵双和笳洵也刚刚回过神。
笳洵一脸严肃，道："看来这镇子的范围，就是冰王识海的边界，我们出不了这镇子。"
晏宁点头表示赞同，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
一群穿着道袍的除魔师被家丁推推嚷嚷，从一家宅院中赶了出来。
为首的家丁指着除魔师道："快走快走！我们老爷都说了，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别耽误我们家小姐。"
一位上了年纪的白胡子除魔师，明显在这群人当中有些声望。
白胡子除魔师怒道："我早说了，除魔这件事急不得，急不得！你们老爷这样，是除不了魔的！"
家丁吩咐道："你们来我们蒋府三日了，连根魔物的毛都没看见，我看呐，就是你们招摇撞骗！"
"关门！"
"这群假道士再敢来，就给我通通打出去！"
"你！你们，不讲道理！"白胡子道士被气得发抖。
蒋府的大门"轰"地一声关上，留下一群除魔师在面面相觑。
晏宁三人眼前一亮，朝着蒋府门前走去。
"几位道长。"晏宁温和笑着和除魔师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