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王捂唇笑着后退一步,道:"那我就不远送了,三位请。"
告别冰王后,孟玄景拿了双生冰萱花中的一株,便与闵双两人告辞了。
路过周庄时,想起彭老板所说之事,也就停了下来,裹着极北之地未尽的风雪,进了周庄。
周庄并不繁华,甚至不如一般小镇。
房屋老旧破败,街道狭小,来来往往的居民身上的衣服,都多多少少打着补丁。
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孟玄景刚踏入周庄,没走几步,就觉出好几道或明里或暗地打量的目光。
孟玄景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心里明了,悄悄叹了口气。
经过前方一栋矮小的房屋时,一位妇人突然打开门,泼了一盆脏水出来。
孟玄景虽及时止住了脚步,但还是溅了好些脏水到裙裳上。
妇人这才看见孟玄景,面色一变,丢下盆子不住的朝孟玄景道歉,道:"小姐,对不住啊,实在对不住。我没看见您,这才泼了水。"
妇人面容憔悴,发色枯槁,双手也都布满了裂痕。
孟玄景正要说话,屋内又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见妇人就开始骂道:"没用的东西,又在和谁说话呢!还不去干活!"
妇人忙转身,苦着张脸,对男子道:"夫君,我弄脏了这位小姐的衣裳,这才多说了两句。"
"贱蹄子,倒个水都倒不好,弄脏别人的衣服就……"男子骂骂咧咧地扒开妇人,话语却在看见孟玄景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男子猛地将妇人推出来,道:"是她泼的,与我没有关系,你要找麻烦就找她,与我无关。"
妇人留下泪来,拉着男子衣袖,道:"夫君,你不能这样……"
"走开!"男子一把拉下妇人的手,对着孟玄景道:"你找她,都找她。"
妇人还拉着男子苦苦哀求,男子却铁石心肠,一次次拉下妇人的手。
屋内哭着跑出个五六岁大的女孩,面黄肌瘦。
女孩哭着锤着男子,道:"不许你打妈妈。"
男子看也不看女孩,一把挥开女孩和妇人,就要回家。
女孩岁数小,被男子推得站立不稳,头就要磕在院墙上。
孟玄景伸出手,扶住女孩,冷冷对着男子说:"站住。"
男子往前的脚步顿住,转过头来,道:"小姐,水是她泼的,与我没有关系啊。"
孟玄景冷眼看着男子,道:"你是她夫君,怎么与你没有关系了?"
男子立刻道:"那我现在就休了她!"
妇人不敢置信,抖着声音,道:"夫君,你……要休了我?"
男子毫不犹豫,重复道:"对!"
妇人还要哀求,女孩从孟玄景怀中跑出来,挡在妇人面前,对着男子凶狠狠道:"你不能休了我妈妈,我们要和离!"
男子脸上燃起怒色,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打下来,嘴里骂道:"小贱蹄子!和你妈妈一样,小小年纪还学会和离这种词了!"
妇人忙把女孩拉入怀中,护着女孩的头。
巴掌在离妇人一丈远时,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男子的手腕被孟玄景紧紧握住。
孟玄景手越收越紧,男子吃痛,却又不敢对孟玄景如何,只能"呀哟呀哟"地叫着。
男子弯着腰,手腕举着,道:"小姐,轻点,轻点。"
孟玄景狠狠皱了眉,松了手。
男子忙退后好几步,恨不得离孟玄景八丈远。
孟玄景蹲下身子,低声问道:"阿婶,你可想与他和离?"
妇人看着孟玄景,眼泪不停地流,但还是说不出"想"那一个字。
女孩却高高昂起头,坚定道:"妈妈想的,姐姐可以帮妈妈和爸爸和离吗?"
妇人泪流得更厉害,看了看女孩,最终还是朝着孟玄景点了点头,道:"想的,小姐,想的。"
孟玄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从储物袋中拿出宣纸,以指为笔,写下一封和离书。
孟玄景看向妇人,温声问道:"阿婶,你唤何名?"
妇人抱着女孩站起身来,小声道:"我叫曹佳。"
孟玄景写下"曹佳"的名字,又转头问男子道:"你唤何名?"
男子还是有点哆嗦,道:"我叫白明。"
孟玄景一顿,摇了摇头,也写下了"白明"两个字。
写完后,又将和离书复制一份,一份给了白明,一份递到曹佳手中。
对着白明道:"从此你二人,一别两宽,再无关系。"
说罢,拉起曹佳的手,温声道:"曹小姐,走了。"
曹佳最后看了白明一眼,便转过头去,再也不肯回头。
孟玄景拉着曹佳两人走得潇洒,走出了老远,曹佳小声问道:"小姐,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孟玄景一愣,她一时走得快活,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彭老板家在哪。
于是尴尬地咳了两声,问道:"我来找彭老板,不知彭老板家在何处?"
晏宁在识海中偷偷笑话道:"孟公子,别装啦。"
孟玄景假装没听见,依旧看着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