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啊、制度改革啊…
这还是个人口死亡率急剧上升的时代。
阎王爷还算有点良心,她从轮回台一跃而下之后,落成了十二岁的小娃娃,被阎王爷安排到一位医生身边抚养。
医生是个女医生,名叫念端。江湖上名气很大,医术高超到凡是见过她医术的人都尊其为“医圣”,医家宗师。门下有名弟子端木蓉,是个外冷内热,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
可惜她不是医家弟子。
念端本人收弟子十分苛刻挑剔,不是在医学一脉天赋超群的人连门都摸不着。酆长宁是她某天出门,在路边顺手捡来的小孩,平时分配的工作无非就是——捣捣药、晒晒药、换换水、递递纱布,清闲得很。
思及此,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二十一世纪的文科生在古代搞医学,这合理吗?这不合理。无奈耳濡目染,念端和端木蓉每次畅聊医学时,她乖乖坐着旁听,日积月累,也积攒出些医学经验,至少治疗小打小闹的小伤不在话下。
而对于端木蓉,她只有一个评价——
是个好姐姐,也是个好医生。
念端素来秉承“医者不应入世”的祖训,但端木蓉是个软心肠,一心想要救济苍生。医者不该入世,为此,念端十分担心她的宝贝徒儿一旦入世是否会受到伤害。
关于这点,她和念端持相同看法。
端木蓉外表冷漠,实际上内心柔软,平时捡到受伤的小动物都会细心医治。这样心善的人,参与进繁复血腥的江湖斗争中,何其可惜。
没有病人来访时,端木蓉会带她在夏日的树林中捉萤火虫,一起躺在草丛中看星星,看月亮。
“阿宁,你说世上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端木蓉轻轻摸着她的头。
她眨眨眼,不语。
乱世之中,活着的人满是痛苦与不得已,期望没有战争,已然成了奢望,太平盛世更是遥不可及。
她在镜湖医庄待到第三个年头,一边过着洒扫的清闲日子,一边吐槽阎王爷说瞎话不打草稿——说好是祸水的设定,而身为祸水日子怎如此咸鱼时,命运发生了转变。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酆长宁把捣好的药草给端木蓉。
端木蓉接过药草铺在院中的石桌上,一箩筐的药草委实有些多,酆长宁便帮忙抖落药草。
正收拾,医庄门口来了一位客人。
“念端在吗?”
须发斑白的先生,灰袍着身,不似寻常求医问药的病人,语气半点不客气。
端木蓉似乎认识他,去后院叫自家师父。
酆长宁将这位先生迎进屋中,挪了把椅子给他:“念端先生在呢,先生暂且坐在这里等等罢。”
老先生目光犀利,上下审视:“你是念端的徒弟?”
“不是,我只是打下手的伙计。”
他闻言一笑,又打量一番。
酆长宁被他看得发毛,刚想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念端便来了,披着厚厚的灰氅落座,对老者微微颔首:“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是啊,别来无恙。”
二人聊得十分愉快,她悄悄询问端木蓉此人是谁,端木蓉说这是纵横家当代掌门。
哦,纵横家啊。
如果她的历史没有白学的话,还记得纵横家在战国时代是一群相当吊炸天的人物——什么张仪苏秦庞涓孙膑,这些战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全部出自纵横家。
给她手机,她要和当代纵横掌门合影留恋。
怀着满腔激动,酆长宁奉茶时手险些没稳住,于是鬼谷子的目光自然落到她的脸上:“她不是你的弟子?”
“长宁是我几年前外出偶然带回来的孩子。”
酆长宁正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未曾想鬼谷子骤然凝眉,一掌往她脑门劈来,吓得她拔腿就跑。
“跑什么,老夫有那么可怕吗?”
被枯槁似的手掌拽住,酆长宁没见过这场面,吓得吱哇乱叫。鬼谷子似乎在摸索着,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脑和发顶几处间缓而慢地抚过,末了,两指停留在其眉心间。
她眨巴眼睛望着念端。
念端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鬼谷子长袖一挥,端起茶盏至嘴边:“既然这小姑娘不是你的弟子,那么交由我如何?”
念端愣住。
端木蓉手中茶水哗哗洒了满地。
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酆长宁困惑这寂静的缘由,念端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有些踌躇,“你不是已经有两个弟子了吗?何况我记得鬼谷门下不收女弟子。”
纵横家门规奇特,一代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而这两名弟子从一开始就是对手。
这个规矩百年未变过,现在居然要为她破例吗?
她有些兴奋,这个剧情走势才符合主角。
按照她阅文无数的经验,各大网文套路无非是,一,拜师学艺,学出一身通天本领,二,在战国混得风生水起,金银财宝帅哥美女数不胜数,三,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她好兴奋。
兴奋的想把这些药草全部扔上天。
还未来得及感慨简单粗暴的网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