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事情解决得很快,她之前的病人差不多都可以出院了,基本不是今天出就是明天出,无不可的,江雨霏就同一天把他们放出去,新入院的三个可以平分给同事。
至于人事调动的档案也收拾好了,改交的材料交了,转接的材料也转接好。
她也不用上手术,这时候的骨科和后世骨科的差别大概是在相比而言的状态下,手术不多,毕竟这时候的手术室,简陋得江雨霏都怀疑一个手术出来,抗生素没用够病人就得感染。
现在的抗生素种类少,普及也不够广泛,缺药且药少,感染的话一个高热可能都会要人命。
不过现在天气转凉,能排的手术可能会多些,要是夏天就不行,夏天手术室内的温度就是一个大问题,那简直就是个大的培养皿。
只是这会能做的手术本来就不多,不只是手术室的无菌环境不达标,医疗器械也不够发达,比如像要是血管神经断裂,就治不了,因为显微技术不够。
江雨霏都敢说自己的手术经验能赶上主任了,毕竟她就研究生那会,进过手术室的次数都是一年下来365天的倍数。
而且现在的手术也不是你说开就能开的,真保守治疗不行而且还是危急状态下,得保命了,才能进手术室。
相比而言,闲是稍微有些闲的,但是还是会觉得有些无能为力,看到那些她知道未来能治这里不能治的病人,她也只能叹息。
所以周六这一天江雨霏就是喝着茶,给大家帮下忙,在等着下班度过的,也就李园园红着眼眶对自己很不舍。
江雨霏对于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很珍惜的,给了她通讯地址,也约好以后有空一起逛百货大楼,只是像现在天天见面是不可能了。这里不想后世,隔着距离的想念可以拨通手机号码,书信真的很慢,哪怕有电话,电话的费用只一个月的工资也无法支撑半个月的电话粥。
也没等到下午下班的时间,主任就让她提前走了,江雨霏没拒绝,拿好自己的一些个人物品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和调动的档案,没什么告别大会,她和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一般走出这个地方。
扶着自行车,江雨霏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待多久的,居然有一点舍不得,下班啦!”
她摆摆手,转头踩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家里小部分的东西,江雨霏是打算当嫁妆用的,来这里有一个月了,她已经对这个家习惯了,只是挑挑拣拣归拢起来,最后只能打电话问盛致能不能帮忙找个小货车拉去家属院了。
原身外祖在外边不显眼,人又有功劳,所以也没什么人盯着他,老人离世前,药铺、城西那边的一栋小洋房、加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房产证都是放他手上的,不过后来传给原主母亲的却不止这两套房一家店铺,还有一箱笼的小金鱼以及两箱子玉镯饰品,都是为了保证母女两物质上过得充裕。
为了防有心人,这间屋子设计了一个暗室,用来安置这些物品,江雨霏来了后收拢过这些东西,全藏了起来,打算等以后开放,留给两个孩子。
周日,盛致带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搬东西。
她和孩子的衣物什么的早就收拾好了,要搬走的东西,指挥人搬上就行,大件的多是木制品,像衣柜什么的,家里算电器的只有一台收音机,还有两个手电筒。
陈静熙和陈靖北两小孩并没有什么离别的愁绪,跟着江雨霏上了盛致开过来的吉普车,对着车哪哪都稀奇,黄秀芬家的孩子在外头看着闹着要上车玩,被一巴掌拍屁股上压制住了,只最小那个叫大军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也不依。
确认东西收拾妥当,房子已经上了大锁锁好了,盛致发动车带他们离开,窗外是相熟的邻居在和他们挥别。
车子渐行渐远,出了市区,江雨霏心里的落空感越来越真切,可能是原主情感的影响,毕竟这是盛着她回忆的地方,也可能是自己对于未来的惶恐。
只是没来得及多想,女儿扯了扯她的衣摆,“妈妈,你看那边,也是金黄色的,这么矮的树吗?”
她的认知里大树的叶子会在秋天变成金黄色的。
“那不是树,那边应该是麦田?”
江雨霏是南方人,家乡种的是稻谷,田地是一年两收,秋天的时候稻谷也是金黄色的,远远望去,像是一片金黄色的大海,一望无际,不过听说北方多是种小麦的,联想到这,她也不是很确定这一片田地种的是稻谷还是麦子。
说着她就看向盛致求解,发现这人侧脸帅得有些不像话了,侧脸轮廓棱角挺括,尤其那高挺的鼻子,挺翘得能滑滑梯了都,还有,帅哥的睫毛都这么长的嘛,这长相优秀得她都有些羡慕了!
他没转头,依旧很认真得看着前方,只是脖颈处凸起喉结上下动了动,略发磁性的“嗯”了一声。
女儿明显不明白,还扯着她的衣服,三岁的她还未出过市区,对于这话,小脸上的疑惑很多,“卖田?为什么要卖掉?”
江雨霏也回过神,看着她懵懂的小脸,揉着她脑壳笑了一声,“不是卖,是麦子的麦,小麦,我们吃的面粉,知道吗?”
陈靖北率先开口,“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