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乐呵呵吃过晚饭,一天便过去了。到了第二日,蒋慕楠在家收拾换洗的衣服,蒋大河照样去上工,秀荷则特意跟厂里请了一天假,一则留在家陪陪闺女,二则也想给孩子准备些带去学校的吃用之物。
蒋慕楠看她妈忙活的手脚不停,蒸馒头包饺子之外,又炒了好几罐头瓶只的咸菜,忙说够了:“妈,我们下个月就要放暑假了哪吃的了这么多?而且现在天又热,您给我带那么多,吃不完坏了多可惜。”
秀荷道:“这点东西哪就吃不完呢,你不说你同学都爱吃妈炒的咸菜嘛,都是一个班的咱可不能小气了,你们一起吃两天也就吃完了。”
秀荷边说边一个劲儿的把之前从集市上买的水果点心之类,往闺女的背包里塞,最后又掏出一把现金递给闺女:“在外头不用省着,想吃啥就买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可别亏着自己。”
蒋慕楠把钱接过:“妈,我在学校都挺好的,您就放心吧!”
秀荷将行李给闺女拎到自行车后座上捆好,又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半路上不会松动,这才放心道:“走吧,别回去太晚了,到了学校不还得上晚自习。路上骑慢点,注意安全,放暑假的时候,要是行李太多就给家打电话,我让你爸去接你。”
蒋慕楠笑着点头应了。
秀荷一路将闺女送到村口,直到眼看着蒋慕楠的背影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
“呦,大河家的,这知道你是送闺女,不知道的就你这望眼欲穿的劲儿,还以为是送情郞呢!”说罢,这人还发出一阵咯咯地笑声。
秀荷面无表情的瞟她一眼:“你也没个正经,嘴里就不肯说句好话!”
李春梅也不恼,笑嘻嘻的:“我这怎么又不是好话了?你就是开不得玩笑!”说罢一摆手:“行啦,我也不耽搁你,走啦!”
秀荷也有些后悔刚刚的态度,她有心缓和便道:“你这是去哪啊,穿这么利落。”
李春梅跟秀荷年纪相仿都是三十七八嫁了人的媳妇了,不同于秀荷的勤劳质朴,李春梅不论何时在人前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脸上雪白,嘴唇鲜红,连头发都特意去县城烫成最时髦的大波浪。
一袭黑底红花及膝长裙,雪白的小腿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坡跟塑料凉鞋衬的人更加挺拔,李春梅这个模样别说在村里,就是在城里也是时髦的打扮。
李春梅晃晃手里的搪瓷饭盆:“闺女想吃老李家的驴肉锅贴了,给她买点去。”
秀荷心中腹诽:什么你闺女想吃,我看八成就是你想吃吧!
李春梅在村里的名声不好,秀荷一嫁过来就被婆婆叮嘱:不许跟她来往!
两人年岁相仿,住的住得又不远,若不提醒难免会走动一二,蒋母生怕自家儿媳妇被其带坏!
李春梅比秀荷早嫁过来半年,这半年她就将自己名声糟蹋个稀碎。
李春梅因着丈夫婚后还照旧把工钱交给婆婆,她不肯做农活,也不起早贪黑的收拾家务,准备三餐,每天做的不过就是归置归置自己的屋子罢了。
余下的时间便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或是出去串门或是去村口的小卖店闲逛买东西,家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了,就出去外头买着吃。因着他们村的位置好,村口处开了好几家小店,有小卖部,小饭馆子,还有一家台球厅一家麻将馆。
她手里没钱了就找公婆要,若是不给就在外赊账,直接对卖东西的人说去找自己婆婆讨债。
做生意的人都精明的很,李春梅这样的花钱不眨眼的主顾他们当然欢迎,更不怕这钱要不到,都是一个村的乡亲,李春梅的公婆也都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会赖他们的帐。
这可治惨了李春梅的公婆,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除了油盐酱醋,恨不得都不登小卖店的门,见着媳妇这样大把花钱,心疼的抽抽!
李春梅的婆婆气不过数落李春梅道:“梅子,你这可不是过日子的常法,你看看谁家儿媳妇整日只吃不干呢,更别说你还要三五不时的下馆子。咱们家的日子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李春梅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的,看自己刚烫好的发型,她一面看一面淡淡的说道:“谁家娶了媳妇不管饭呢,这个人天生口味高,饭菜做的差了便觉难以下咽,您家还像旧社会那些狠毒人家似的,连媳妇吃口饭都心疼吧?
若真是这样娶什么媳妇啊,娶回来又养不起,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春梅的婆母气的直喘粗气:“平常老百姓有你这么吃的吗?你既然这么尊贵就不该嫁到我们家来,很该嫁到城里享福,我们庄户人家伺候不起!”
李春梅笑的灿烂:“您这话怪了,既然这么着,当初何必三番五次打发媒人去我家提亲呢?我什么脾气秉性难道那时没打听清楚,现在又来说这些?不过也没啥,既然伺候不起只管让你儿子与我离婚就是。”
李春梅的婆婆被气的脸色铁青,她性子厉害口齿却不如李春梅,气的嘴唇哆嗦却又无计可施。
李春梅的婆婆只得对丈夫哭诉:“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娶来这样丧家败行的泼妇,活计半点不干,只知大把的花钱,我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