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指印还没消散，周粲仰面朝天的躺着，一时有点出神。
刚刚的战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最后定格在一双沉静的眼睛。
围观群众终于反应过来，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喝彩的、哄笑的、激情讨论战斗细节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确认周粲身体没什么问题后，教官当众处刑：“来，谈谈你的失败感想。”
周粲：“她很强。”
教官：“这是客观原因，你的问题呢？”
周粲：“……我不该轻敌。”
教官冷笑一声：“不要轻视任何敌人，这是我在你们入学时就教过的东西，刚才如果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同学。”
周粲默不作声。
格斗课结束后，他拦住江锦，不自然到：“你很厉害，有机会再一起切磋，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牧然警惕探头：“你脸红什么？”
周粲总不能说自己就爱这款反差的暴力食人花，苍白辩解：“……刚刚被打的。”
牧然拉长声音哦了声，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江锦初来乍到，确实缺个合适的练级对象，当即交换了通讯。
接下来的几天周粲都在花式挨揍，他发现江锦战技之强已经远超系里水平，几十场后被打得有点怀疑人生：“你简直像墙外的人。”
又是“墙”。
江锦顺着他的话头：“哪里像？”
周粲：“这群墙内的娇花不懂什么叫生死战，跟他们打架特别没意思，但你不一样。真希望我以后的队友是你，他们太天真了，很难在墙外活下去。”
他忽然停住话头，想起最近系里流传的小道消息：“好吧，你应该不会去墙外。”
听上去墙外是个危险的地方，而娇花指的应该是作战系，他们必须到墙外服役？江锦斟酌着说到：“我可以不去？”
“你有宁家，哪用得着像我们一样卖命挣军功。”周粲笑了，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想到江锦又讪讪地收回。
甚至有传闻说，江锦到作战系只是为了镀金，毕业就被宁家安排到军部高层做个文职。
这些流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有人亲耳听到宁寒川施压，要求系里不能给江锦指派十区外的任务。
这么小的风险都不愿意让江锦冒，更何况是墙外执勤。
江锦皱了皱眉：“这件事我自有决断，和宁家没关系。”
周粲意识到说错话，有些懊恼：“我不是那个意思。”
旁边传来道懒洋洋的声音，暗中观察已久的牧然张嘴就拱火：“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果然是在找机会给宁寒川下眼药。啧，长得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个绿茶。
周粲对牧然明显就没有那么好的脸色，那种欠揍的挑衅感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正好，上回我闹肚子，所以才让你赢了，我们再打一场。”
牧然撤步躲过攻击，骂了句：“有病吧你，谁想和你打架！”
江锦默默离场，给两人留下足够的“交流”空间。
她回到宿舍，叼着香菜味的营养剂打开智脑，搜索关于“墙”的信息。
在经历全球性的辐射后，动植物产生了区域性的异化，它们具有较低的智商和凶残的杀伤力，因此人类开始建立基地，用一道又一道的金属高墙隔绝危险。
但基地显然不足以容纳所有人口，为了缓解压力，联邦政府设立公民等级，能为社会创造巨大价值的公民优先进入基地，经过层层筛选，许多低等级公民仍然在墙外居住。
但联邦并没有放弃墙外的人类，每年都耗费大量资金升级防护装置，并且命令军队驻扎在外，时刻守卫他们的安全。
尽管如此，墙外的死亡率仍然高得可怕。
后来基因改造药剂面世，联邦政府免费发放一万支给墙外公民自愿注射，前提是精神值最少要达到C级，否则会立刻狂化，成为和那群变异动植物差不多的东西。
许多人觉得这是饮鸩止渴，但他们也明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接受过基因改造的人组成自卫队义务巡逻，死亡率降到了相对低的数字。
基地共有十三个，从地图上看彼此紧邻，江锦所在的基地是第十区，也是联邦军校的所在地。
江锦把空掉的营养剂丢进垃圾桶，眉心微蹙。
网上并没有提到这些基地的修建过程，似乎他们生来就已经存在。为什么联邦不扩展新的基地收留公民，而是选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没人想过夺回土地吗，是不能，还是不想？
江锦抿了抿唇，想起过往不愉快的回忆。
当年援兵没到，她就猜到了云州已经被那位天子放弃。天子年幼登基，任人唯亲，总以为割地就能换来和平，殊不知一退再退，只会让人觉得谁都可以踩上两脚。
可江锦能怎么办呢，看着那一双双眼睛，她说不出真相，唯一能做的便是立马横刀，直到死前都在为他们而战斗。
震动声打断了江锦的思绪，她低头看了眼智脑，是一封新邮件。
“你没有履行约定。”
江锦瞬间坐直身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