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陈放磊和顾泉两人把寺庙翻了底朝天,把在场的人都盘问了一边,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见过,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谁还会看别人的闲事。
陈放磊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一下午快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但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有所求,事不小。
陈放磊突然顿住,开始搜索最近发生的大事,喻家小儿子当街纵马害死三人被告到京兆伊,李家主母青天白日的一把火烧了誉满京城的花香楼,烧死了几个白嫩的姑娘。
贺家到现在都没举荐家中子弟入朝为官,明面上说家中无才,可谁心里都明清着,贺家不认这个皇帝,要不是皇帝想着给这世家一点面子,博个名声,贺家早该没了,不过贺家也快走到陌路了。
皇帝是没有耐心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至高无上者一贯的准则。
陈放磊思来想去总觉得少了一个,回到府里才想起了陆家,他原是忽略了陆家,如果说贺家还知道收敛点,体现顺从了,那陆家则是毫不避讳,前皇亲国戚,打仗时出力最少,讥讽最多,惠妃陪葬后便不再嚣张跋扈了。
但还想仗其身份参与官场,被言官批的一文不值,喝醉酒吐露嘴满是对皇帝的不满,早该死了。
有次皇帝把他宣到殿前特意探讨一下陆家的事,还有意外之喜。
居然暗地里联系先帝旧部,愚蠢至极,罪该万死。
陈放磊心中一紧,盼望着宝珠的消失与陆家没有半点关系。
可惜天不遂人愿。
傍晚,就有人上府报信,不是正大光明,偷偷传报,从后门进的,除了陈放磊的亲信没一人知道有外人进了府。
那人灰衣短衫,面容黝黑且普通,狭小的眼睛里尽是谨慎,规规矩矩的跟着人到了陈放磊的书房。
陈放磊还未开口,人行了礼,就开始说了起来,“丞相大人,千金在我们那儿。”
意料之中。
陈放磊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回应着这句威胁,“哦,谁说的,小姐可在府里待的好好的,你们可别找错了人。”
那人有点慌了,呼吸都有些沉了,一改开始的淡定与沉稳,他没见过陈宝珠,不确定陈放磊是不是在诈他。
但想起府里小六的指认,也不装腔作势了,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叶子吊坠,“大人应该认得此物,不用多说,你就知道她是不是令千金。”
“我家老爷并不想结仇,只是大人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老爷只好想这个办法让大人跟他好好聊聊。”
“聊聊?”陈放磊突然握紧拳头,“绑架本相的女儿还想与本相和平谈判啊。”语气中带着讥讽。
“不过想要和本相聊聊,那身价自然不能低。”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觉得事情能成,“大人放心,我家老爷乃皇亲国戚!”
果然是陆家,陈放磊不想趟这趟回水,也不知道陆家知不知道他们谋逆的阳谋被皇帝发现了没,大概率没有,不然也不会找他。
陈放磊突然嗤笑一声,就没再说什么,那人刚出书房,房梁上下来一个暗卫。
“让他消失。”
陈放磊不能让他回去,皇帝在窥视着京城每个角落,每个不稳定的因素。
其实他想过要不要等人到地方在再劫杀,可这样有接触的嫌疑,眼一闭一睁,心底已经有了放弃陈宝珠的念头了。
照例把门客叫到书房,把事情的大概告知众人。
没人敢开口,书房里一片寂静,陈放磊对妻女一向很好,但此时却涉及到皇帝的信任与官场,门客与丞相荣辱与共,孰轻孰重一眼可辨。
“相爷,事有轻重缓急之分。”
“对啊,相爷,小姐会理解的。”
“……”
“孩子可以有很多,可丞相只有一个。”
陈放磊很虚伪,就是再等待着众人劝说,可以光明正大放弃陈宝珠,可是想到陈宝珠乖巧可爱的脸时,他会有一丝的心痛与不甘。
可一时的情感并不能让他放弃官途,正等着他们拍板决定陈宝珠的生死时,门被砰的一下推开了。
燕娘满脸绝望倚在门框,泪水不要命的从眼里流出,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燕娘声音颤抖。
“你回答我啊,陈放磊!你回答我啊,陈放磊!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燕娘突然腔调大了起来,语气尖了起来,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痛苦,一声声质问着陈放磊。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谁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燕娘冲上揪住陈放磊胸前的衣领,眼睛通红,她好似护崽的母兽发了疯那般对着陈放磊疯狂捶打。
周围的门客立马上前阻拦,陈放磊示意他们退下。
啪的一声,陈放磊的脸立马肿了一块,燕娘的眼神里带着凶狠,“女儿要不回来,我与同归于尽。”
把书房里的瓷器瓦罐全往陈放磊身上砸,俊美的脸上不仅有巴掌印还有被瓷片划过的血红色的细口。
砸到一半,燕娘晕了过去,陈放磊抱着燕娘不知所措,脸上全是迷茫,天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