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与南番停战之后,荣王在魏都待了不到半个月,又偷偷带着王妃跑去了边境做生意。边境五城虽然仍可见战争留下的痕迹,但在这硝烟平息后已经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荣王带人在边境五镇修复了房屋街道,重新组织了商队,开张了店铺。街头巷尾,小贩的叫卖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气息,许多背井离乡的人又回到了这里。
好不容易初见起色,一旨急诏传到了荣王这里。魏帝病重,晋王身死肃王罪深,召荣王火速回京侍疾。说是侍疾,其实就是魏帝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将皇位继承人早早安排在身边,好随时继承大统,主持大局。
萧诩直接傻了眼,他不过离开魏都一个月,怎么竟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要他回去继承皇位?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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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盛殿内,沉香木的家具被擦拭得光可鉴人,但室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奢华的雕花龙床边垂着细致的绣花帷幔,烛台上的蜡烛燃烧着,发出微弱而摇曳的光,魏帝面色蜡黄地躺在床上。
门外,洁白的月光洒在静谧的庭院中,银色的光芒落在了寝殿前的长阶上,显得格外清冷。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动窗外的树叶轻轻摇曳,仿佛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耿万三和一群宫女太监们守在寝宫门口,他是殿前侍卫,魏帝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这些日子元盛殿的气氛越发肃穆压抑,大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满是对自己以后出路的忧心忡忡。一朝天子一朝臣,内侍也是一样,魏帝用惯了他们让他们在宫中高人一等,不知道下一任魏帝登基还有没有他们的安身之处,耿万三的位置上更是如此。
“咳——”一个宫女轻咳一声打断了议论纷纷。他们抬起头,来的是魏帝在病前刚刚纳入后宫的段美人,她的容颜美丽,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她是萧澈献上的美人,一曲倾城舞姿哄得魏帝龙心大悦。
段美人极得魏帝宠幸,魏帝就算在病中也一直让她陪伴左右。段美人小心翼翼地拎着盛药的木匣,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哀愁,她轻声道:
“耿侍卫辛苦了,我来给皇上送药。”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如同泉水般清澈。耿万三心中觉得可惜,这样一个大美人,可惜生不逢时,在这宫中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享受过。
夜已渐深,明月西去,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天地间瞬间黯淡了许多。耿万三手持长矛站在巍峨的宫墙下,已经到了后半夜,纵使他再强撑精神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万籁俱寂。突然间,一片刺眼的火光划破了夜的宁静,冲天而起,照亮了漆黑的天幕,浓烟滚滚,弥漫在空气中,带着烧焦的味道,令人窒息,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元盛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尖叫声和求救声。耿万三心中感受到一种不寻常的紧张气氛,他有强烈的预感这并不是普通的火情。他立刻将元盛殿的所有守卫聚拢过来,大家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警惕。
忽然,那天边的火光灭了,躁动的声音不在,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元盛殿宫墙高耸,宫门紧闭,他们画地为牢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更觉得惶惑不安。
果然,他们的预感没有错,一切的异样都事出有因。
一群身着黑衣的人轻松翻过元盛殿的宫墙,轻飘飘地落在了寝宫前,个个武功深不可测。
“你们想做什么?”耿万三大喝一声。此种情形、此种装扮,他们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但耿万三还是义正词严地痛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胆敢犯上作乱,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侍卫们紧紧握着手中长枪,守在寝宫门前,毫不退缩。那群黑衣人不由分说便杀了过来,刀光剑影,险象环生。耿万三挥舞着长矛,加入了战斗,他们是魏帝最忠诚的守卫,是他身前最后一道防线,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不敢有半分松懈。
黑衣人刀刀致命,侍卫们纷纷挂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们被叛军逼得一退再退,直到被抵在了寝宫大门之上。
“轰隆”一声,是大门在剧烈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地的声音,耿万三绝望地向身后看去,却发现寝宫大门依旧紧闭。只听元盛殿外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嗓音,刚刚倒地的是元盛殿的大门。他心中狂喜,援军来了!
“李统领!快救我们!”
禁军统领李明荣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身穿金甲,背负长剑,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他目光如鹰,扫视着殿中众人。
“将他们拿下!”
听见李明荣可靠的声音,耿万三和殿前仅剩的两三名侍卫终于卸下了力,一下子觉得眼前视线模糊,瘫坐在地上。他们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此时才觉得全身尖锐的剧痛。
突然有人将他们手中长矛夺去,叉着他们的肩膀用力从地上拖了起来。
“干什么?”耿万三模糊的视线中勉强能看出来的并不是刚刚那群黑衣人,好像是李明荣手下的禁军?他心头划过一丝不妙,喉头一呛,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耿万三挣扎着要摆脱禁军的束缚,他刚刚分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