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只说了两个字,他却读懂了她的意思,她不想两位老人曝尸荒野。
明浊点了点头,他对着桑落衡和乔神医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儿回去。”
“美人身上还有伤,你别耽搁太久,我待会儿叫人给你们牵匹马过来。”桑落衡也明白他们留下的意图,没有多说什么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明浊看见夜十七两个手指头一直拉着自己的袖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与她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相比,实在是温顺了太多。
“走吧,做你想做的事。”明浊的声音很轻,夜十七听后点了点头。
两人折返屋子后,明浊将老爷爷和老奶奶前后抱在了他们里屋的床上。他们相守了一辈子,生同衾,死亦应同穴。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的吗?”明浊问道。
夜十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毕竟他们已经死了,说再多他们也听不见,如今她要做的事,就是将死侍之事调查清楚,找出屠村之人。
雪域之行身上的仇恨非但没有少,还更加的沉重。
明浊趁着间隙,将床塌周围铺满了干柴。
“那我这把火放下去,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了。”
不知何时,明浊的手上拿了一把火把,他也望了望两位老人的尸身,他的话是对夜十七说,也是对自说。
“小和尚,你说是不是只要跟我有瓜葛的人都不会有善终啊?”夜十七突然发问。
明浊闻言后只是嘴角微翘说道:“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夜十七听后也轻笑了一声,笑里有遗憾,有失落,亦有释然,挑眉道:“哦?那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话?”
明浊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火把,将它交到了夜十七的手中,才开口道:“小僧又怎知你该说什么,这把火还是由你来烧吧。”
夜十七脸上的笑变成苦笑,又凝望了一眼床上的两位老人,便毫无留恋的将火把仍在了床榻之上。
这把火烧得格外的旺,很快房间里的可燃物都快速地燃烧着,火势的蔓延很快。
“出去吧。” 夜十七的语气没有了先前的悲伤,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两人走出屋外,看着火越烧越旺,从里屋已经烧了出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片废墟。
“不为他们立个牌位吗?”明浊以为夜十七会为他们离个牌位,却没想到她会拒绝:“立来又有何用,他们没有后人,我也是将死之人,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来祭拜,不如就这样与世长辞,不受任何人的打扰不好吗?”
夜十七说完后释然一笑。
也就是这一笑,明浊突然觉得夜十七似乎比他更有佛门慧根。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火烧红了半边天,烟雾也在上空盘旋升空,不知站了多久,从雪域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想来就是桑落衡派来善后的人。
为首的人是一名女子,身着银色铠甲,高挽了一束发髻,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她骑着马手上还牵了一匹马,飞奔到夜十七面前停下。
“吁~”
她勒住马后,一个旋腿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她看着夜十七满眼都是崇拜之情,抱拳单膝下跪道:“雪域精卫一队队长樊音见过城主!”
这还是除了桑落衡以外第一个叫她城主的人,她也不免多看了梵音两眼,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脸英气。
“起来吧,”夜十七由于精力消耗太多此时已有些有气无力。
“谢城主!城主我们是奉桑城主之令来这里善后,城主昨日一战,雪域所有子民都将铭记在心!”
梵音一向崇拜强者,昨日的浩劫她至今都还历历在目,黄沙漫天,灭顶之灾,可就是那一抹红,一剑挥到天变晴,那抹红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我没有为雪域做什么,你也不必拿我当救世主,更何况,我还是世人口中的妖女,”夜十七自嘲道。
近来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让她陌生,她还是更喜欢看他们憎恶她,这样她也不用苦恼自己如何去应对他们。
“世人多迷惘,他们拿城主你当什么与梵音无关,但是城主在梵音心里,就是真正的救世主,在精卫所有人心里也是真正的主人!”梵音此刻表的是忠心,可在夜十七心里又多了一些陌生的情绪。
“世人多迷惘.....你说的不错,都道雪域是穷凶极恶之徒,可我近日看来雪域之中,都是一片祥和,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可外面的人却各种诋毁,一如我菩提宫,一个世外之地,也被世人说是魔教,世人何其迷惘!”夜十七说完后又轻轻托起了梵音的手。
梵音见自己的手被自己仰慕之人牵握,脸瞬间爆红,并且心脏也跳的异常欢快,两只眸子激动地看着她。
夜十七只是浅笑道:“梵音姑娘,还请你好好安置鲁丽村的村民,不要让他们曝尸荒野。”
“城主放心,梵音办事一向妥当,”梵音就看着夜十七的脸傻笑着,她原本对夜十七就有着英雄的滤镜,可走近看了来,竟还是这样的美人,竟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都看傻了眼。
明浊也注意到了梵音炙热的眼神,他总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可他却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