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我身世?”
桑落衡颇有些惊讶地看着释觉大师,不知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的,他母亲从未带他来过万华寺。
但他来过。
有一日偷偷地爬上山,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寺门外,泪眼婆娑地磕头祈求。
只是那时的他并不敢靠的太近,不知母亲所求为何。
他也只能在远处,偷偷地跟着母亲一块儿哭。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并不是只有他在偷看着,亦有人在偷看着他,其中便有释觉。
“阿弥陀佛,你与你母亲不论从外貌还是性格,都极为相似,再加上你的铜棘扇,这江湖中该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
释觉所言不假,有心之人自然也都会联想到。
“我也不怕别人知道,只是听方丈所言,这忘机除了云渡雪莲还有其他解药?”桑落衡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忘机之毒。
释觉闻言后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玉绛说道:“其他解法我不知,只是这云渡雪莲原本就是天山雪莲,天山雪莲虽然难得,但并不是只有一株,你们可前往天山去寻寻。”
“天山!”
“天山?”
陆吾节与梵音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也不怪他们惊讶,天山与万华寺可以说是天南地北,且不说没人去过,只是地图上的距离便有三千里。
实际要走到天山,这一路路途有多坎坷,不用说他们也都知道。
“没错,这一本手札你拿着,上面记录了空若大师,当年的天山之行,或许会对你有帮助。”释觉从一个小匣子里面取出来了一本外壳都已经发黄褪色的手札递到了玉绛的手上。
玉绛结果手札,翻看了一眼,字迹与在密洞寒玉石中发现的那本手札无异。
“多谢方丈。”玉绛这一次将手札收了进了自己衣襟之中。
“可是师兄!云渡雪莲竟已失窃二十年,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向寺内弟子透露半句!”释然不解,他们一直以为的镇寺之宝竟然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可是方丈师兄却一直瞒着他们,没有透露半句。
“阿弥陀佛,此事是我一时失察,若昭告天下镇寺之宝遗失,万华寺将成为江湖中的笑柄。”
释觉解释了一句,可是他的解释无力又苍白,连玉绛都不信,更别说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弟了。
果不然,释然大怒:“你哪是怕万华寺成为笑柄,你是怕自己成为笑柄!师父在世时,有没有告诉你好好守护万华寺!你就是这样守护的吗!”
释然吼完后便负气离开了藏经阁,释净跟了上去,在离开时回头对着释觉无奈地说了句:“师兄,这一次是你错了……”
他说完后便去追释然去了。
玉绛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此刻竟特别的能共情释然,他气的不是云渡雪莲失窃,而是气释觉二十年了都未曾与他们解释过一句。
释觉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弟负气离开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不做诸恶,莫起贪嗔,坦荡无碍,任心自在!”
他边说便也抬步离开了藏经阁。
陆吾节见几个大师都离开了,而他们几个人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静,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他们人都走了,我们还呆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桑落衡听后白了他一眼,梵音则是一拳打在他肩头,无语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那我们也走吧。”玉绛浅笑道。
明浊看了几人一眼,随后说道:“近日大家都累了,我带你们先去偶尔会有香客来短居的客房好好休息一夜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天山找雪莲!”
“好!明浊师父!我们明日便出发为师父找雪莲!”陆吾节拍着胸脯道。
明浊安顿好几人后,他又去了释觉的禅房。
他走进禅房后,看见师父正在敲着木鱼,静心念经,他走到了释觉的身边,直接跪了下去。
“师父,弟子前来认罪。”
“阿弥陀佛,你又何罪之有?起来吧。”释觉听到明浊的话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弟子有罪,今日未与万华寺站在同一战线,是弟子罪一,忤逆了师父的命令,强行带人闯入,是弟子罪二,弟子下山之后违背了师父教训的信仰教条,是弟子罪三,三罪并罚,弟子愿领万法戒杖刑!”明浊一字一句都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说出来的一般。
他怕他如果有一丝的犹豫和不肯定,都是对佛法的亵渎。
释觉听了他之言后,摇了摇头,道:“既已知错,那么便下去吧,万法戒是对受戒的弟子的拘束,而你只是俗家弟子,不用受罚。”
“师父!弟子应受此罚!弟子虽非受戒弟子,但弟子一直以受戒弟子的要求约束着自己的行为,此次下山弟子失了本心,但弟子佛心依旧。”
这话明浊虽是对着释觉说的,但释觉又何尝不知他这是说与自己听的,他微微叹息,今日他对那女子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他对她所做之事,又岂是朋友二字可以解释的。
但他也并未去纠结这些那些,而是注视着明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因缘台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