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夜深人静，当江茕茕回到方家时，方奶奶已经睡下了，她们这些年偶然碰面不打招呼也没有任何交流，江茕茕不屑跟老人计较，但也懒得跟她虚以逶迤。
两姐妹一个房间两张床，江茕茕的床铺因为常年不在家，堆放了不少杂物被褥，于是她直接躺在了程苓苓的床上玩手机，直到程苓苓从医院回来。
程苓苓看到她躺在自己床上后，愣了一下便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房间，把杂物从姐姐的床铺移走。
窸窸窣窣的动静，江茕茕觉得无聊，起身要去露台透透气，随口说了句，“不用收拾那么干净，我将就一晚明天就走喽。”
程苓苓手一顿，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收拾。
大露台的小凉亭还在，不过外面的空地近些年被方奶奶种了些瓜果蔬菜，江茕茕走过去顺藤摸了条青瓜，坐在藤椅上一边啃着吃，一边看星星看月亮。
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信息，彭西晟言简意赅地发来两个字：“在哪。”
正值国庆假期大部分人都可能外出游玩，这样询问也不奇怪，江茕茕嘴角一勾，随手回复：“在你床上。”
江月湾别墅，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彭西晟看到这几个字原本平静的身体立刻被勾起了丝丝燥火。
他们有好些天没见面了，江茕茕很少主动联系他，他找她，她就来，不找她，她就自己玩，潇洒随性得很。
彭西晟盯着她那笑容璀璨的头像，眼底深谙，“过来别墅。”
江茕茕翘着二郎腿，“在应市呢，过不去了。”
应市？彭西晟挑了挑眉，他这几天刚好计划去那边参加个展会就缺个翻译，她在那边岂不正好？
“发位置来，明早去接你。”
江茕茕手指顿了一下。
应市离琼市也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他这么饥渴难耐得要过来接她？
不过彭西晟随即发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她想了想就发了位置过去。
反正在这边无趣得很，她也不想跟方家的人待太久，还不如跟这位欲|火焚身的总裁一起玩去。
江茕茕刚把手机息屏放一边，却蓦然被背后不知何时立的一个黑影给吓了一跳。
“你是鬼吗？” 走路都没声儿的，江茕茕没好气地瞥了方东寒一眼。
方东寒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坐了下来，两杯薄荷奶茶放到小圆桌上，盯着不远处的植物，气质漠然。
时隔四年，两人再一次在这个大露台相对而坐，气氛有些莫名。
“谢了啊。”江茕茕自然而然地拿过那杯她以前喜欢喝的老街薄荷奶茶，晃了晃，温热不加冰的，她看了一眼方东寒，自顾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感慨道，“嗯，味道还跟以前一样。”
话一落，方东寒目光移向她，“人还跟以前一样么？”
江茕茕，“你还是我？”
方东寒，“你。”
“当然不一样。”
江茕茕嫣然一笑，“你没发现我越来越美丽动人，气质绝佳了吗？”
“人总要朝前走的。”
方东寒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确实。”
两人闲聊了一会，方东寒问江茕茕开始实习了没有，她摇了摇头，说不着急，然后他又说自己收到两份大公司的offer，一个离家近，薪资稳定，一个离得远，有挑战性，他现在犹豫着不确定选哪个，让她给点意见。
江茕茕没想太多，脱口而出道，“有挑战性的吧，离得远怕什么，天高海阔任鸟飞！”
她也就那么一说，选哪个还得他自己做决定，后果自己负责，她只是个喜欢有挑战性的人。
方东寒也料到了她会这样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脸上终于露了些淡淡的笑意。
江茕茕被他这意味不明的笑容搞得有点一头雾水，再加上，他冰山稍融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清俊，有种诱人犯罪的魅力。
闲聊了一会后，她不得不起身道别，匆忙离开。
这些年，她很少遇到像方东寒这样干净明朗的大男生，可惜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她不得不及时止损。
在方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手机持续震动好几分钟后，江茕茕才迷迷糊糊地被震醒，得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附近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去了，谁也没通知。
程苓苓侧身躺在床上，听着动静知道她离开，盯着墙发了会呆后才慢吞吞起床，看手机，洗漱。
等出到客厅时，方奶奶已经下楼去散步了，餐桌上摆了不少香气四溢的早点，比往常要丰盛许多，方东寒安静地坐在那里吃着，见她起床了，叫她过来吃。
程苓苓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脸庞有片刻的失神，她连忙低下头，小口喝了会小米粥后，才说道，“我姐刚才已经走了。”
话一落，方东寒手里的筷子一顿，“嗯”了一声，神色平静得没有丝毫变化，但程苓苓却隐约能察觉到他原本轻快的气息逐渐冷沉了下去。
两分钟后，他寥寥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让她自行处理掉剩下的早点。
程苓苓看着这一大桌，再看看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