饪之艺,只为吸引陈县令的目光。现在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之后的烹饪自然不用像第一次那样在意细节末节了。
她轻轻招手,召唤林云渝与林织秋前来助阵,两人领会,便迅速加入战局。
一道道藿香鱼陆续出炉,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陈县令与众衙役们尽享鱼香之乐。
“今日林姑娘主动请缨,来我府上现场烹饪藿香鱼,令我的眼目和味觉都得了满足。”陈翰笙说道,他投向林织叶的视线中满是赞美,“林姑娘不仅人美,这手艺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林织叶回应道:“县令大人过奖了,民女只是尽绵薄之力。”她的语气从容,脸上的笑意如春花初绽,难以掩饰。
一旁的林云渝眼神复杂地刮着手中的鱼,似是全神贯注,实则心思纷飞。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县令与林织叶的欢声笑语,陈翰笙的目光仿佛粘在了林织叶身上,而她时不时报以微笑,如同春日里的花瓣,随风轻盈摇曳。林云渝心湖中的涟漪愈加激烈,仿佛有人在他的心里投下了一枚石子,四处滚动,让人心烦意乱。
他的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忽然一阵疼痛传来。他低下头,发现刀刃未将鱼鳞挂去,却在自己的左手手指上开了一个口。
他迅速把血擦去,然后又投入到手头的工作中,不让自己的内心动摇表现于外。
每当抬眼,依旧是那县令与林织叶的欢笑交谈。林云渝的心头像是被针扎,那敛不住的不悦情绪,如同细雨中的游丝,缠绕着他的心,久久不肯散去。
林织叶则全然没有察觉一旁的林云渝的异样,她边和陈翰笙交谈着,边默数着他吃下的藿香鱼和米饭的数量,心中暗自差异。
面前这看似身形单薄的年轻县令,却有着出奇大的胃口。他一个人面色不改地吃下了三大碗米饭,四条藿香鱼,而且依旧还在吃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吃货。
陈翰笙又吃下了几碗米饭和几条鱼,似乎终于吃饱了。他轻抚腹部,满脸的舒畅之色,转而对身边的书童微微颔首。
书童会意,从袖中轻轻抽出一封用细麻线捆绑、表面封印完好的红纸包裹,递到林织叶手中。
“今日的饭食,本官甚是满意。这是余下的金额,比原来和你说定的价格会稍多一些。”林织叶正欲谦辞,陈翰笙却断然拒绝了她的客气,“不必拒绝,这是你的一技之长应得的。”
林织叶接过红包,轻轻一揖,“县令大人太客气了,民女不过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菜,能得到大人的赞赏,已是莫大的荣幸。如果大人喜欢的话,民女还望大人再来我们摊位品尝藿香鱼,只是......”
“只是?”
林织叶微微躬身,如花瓣般的衣摆随之轻颤,“只是近来,民女的小摊经常有些不明身份之人前来闹事,实在是让人头疼。”
陈翰笙双眉微蹙,随即展颜一笑,“这有何难,从今以后,我会吩咐手下人留意你的摊位。如果有人来找事,你也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到衙门来见我一回。”
林织叶心中一暖,眸子里泛起波澜,她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多谢县令大人,若是以后有新的菜品研制出来,定然第一个献给大人您尝鉴。”
陈翰笙闻言,心中一喜,对林织叶的欣赏又加了几分。他对食物的热爱几乎和对才女的赞赏一般无二。
林云渝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烹饪工具,耳边回想着他们的对话。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物什,心中的不快如同被牢牢握在掌心,却又无处发泄。
无权无势的林家今日获得县令的垂青,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可是为什么他偏偏高兴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