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何吩咐?”
吕小云问他:“庄里可另有手巧的女子?”
奴头苦着脸摇头:“舍奴只能披发穿麻,奴看不出谁手巧。”
“平日里小溪和谁走得最近?”
奴头想都不想便道:“小花。”
“舍主令小溪和小花进布坊做事。”
奴头掐了掐大腿,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庄子里能出两个工奴,他的脸上也有光。
火塘的火苗变大,瞬间将麻巾化为灰烬,吕溪悦放下心来,抬头却见云舍令静静地站在门边。
吕小云盯着火苗道:“舍主安排你和小花进绣坊做事。吕氏布坊下有棉坊、丝坊和绣坊,三坊之中唯有绣坊里没有舍奴,你可明白了?”
吕溪悦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奴明白了。”
“今日之事,你虽做成了,但太过莽撞,你的性子若不收敛,进了布坊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奴隶的命从来算不上人命!”
吕小云说完便走了,留下吕溪悦盯着火塘若有所思。
从这一刻起,她必须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即使前方的道路再艰险,她也要勇敢地走下去,只为摆脱奴隶的身份,为自己争取自由的人生。
当接到奴头的传话后,阿亮一家惊呆了,周围的舍奴们纷纷道贺,让阿亮和亮婶倍感荣耀。他们急切地拉起小花,回屋整理行装。
亮婶关上门,反复叮嘱小花进了布坊离小溪远点,可小花明白她能被选进布坊是因为小溪的缘故,她不知道阿妈为什么这么讨厌小溪。
亮婶戳着小花的脑袋,恶狠狠地说:“她和她阿妈都不安分,你和她走得太近,将来会被她连累的。你进了布坊好好学手艺,若像云舍令那样被抬了籍,你的孩子就不再是舍奴了。”
阿花躲着亮婶的手指,反驳道:“我和小溪是最好的朋友。我能进布坊还多亏了她呢!”
“呸!”亮婶啐了一口,怒道:“她就该被送上狱人岛。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用野花拜她阿妈。她阿妈也不是好东西,当年把你阿爸的魂都勾走了。”
小花立刻捂住亮婶的嘴:“阿妈,可不能胡说!那会要了小溪的命。”
亮婶拉下小花的手,叮嘱道:“只要你离她远点,我就不会说出去。”
想起那天小溪无缘无故滚下山坡,小花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低泣着说:“我答应你。”
午后,吕朝晖带着手下回府,随行的人中多了两个舍奴,小溪和小花。
从农庄回到逸合镇已是月升星起,吕溪悦两人被奴婆引至坊后的小院,那里有好几排房舍。
布坊的管事奴婆听了传话,又把两人带到木屋后的泥屋,指着最里面一间说:“从今日起,你们就住这里。明日我会来教你们布坊的规矩,你们一定要牢记,以免冲撞了贵人。”
屋内有四张木床,两个木柜和一个圆桌,桌上还有一盏油灯。
小花开心地跑到木床边,低呼道:“这么大的木床!这个屋子真好!”
小溪摆弄着油灯,发现灯里没油,只得作罢。
放下包裹,她直接躺上床,累了一天,她想睡了。
小花还在兴奋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黑暗中,小花悄悄地说着:“小溪,如果我们生在一百年前该多好啊!我听达阿婆说,那时候的幻月没有舍奴,人人都可以编发束发,可以穿好看的衣服……那时候天上有两个月亮,每到六月初一,两个月亮会同时升起来……”
“两个月亮同时升起?”小溪心中一动,想起在苗寨时那个奇幻的梦境,难道现在这个幻月国就是梦中那个修罗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