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沈逐宁醒来的途中,褚见昭将所有事情捋了一番。
先是沈道友似乎格外亲昵娘亲,但是他娘亲对他……
嘶,真不好说。褚见昭忍不住腹诽:不仅让儿子帮她做杀人越货这种勾当,而且还作出伤害自己儿子的这种事情来。
虽说褚见昭第一眼就看到那颗人头周围萦绕着各种污秽不堪的煞气,但一想到这是一个母亲让自己孩子所做的事情,心中就不住地升腾起满腔寒意。
然后就是周遭邻居的浓烈恶意,大体能看出都是于他母亲的恩怨,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牵连到一个孩子身上,以致如此的大动干戈。
也真是令人费解,褚见昭伸手抚了下沈逐宁额头温度,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额头,像是在比较着两人体温。
小时候生活得这么水深火热的沈道友,长大之后却还能根正苗红地成长为固守正义的那一方呢。
但是他和母亲身上的煞气,以及宅子周围的阵法,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明晃晃地告诉她沈逐宁是魔族的可能。
思绪一瞬间走进了死胡同,她感受到手下人似是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将手抽出,其上就被附着了一层温暖的桎梏。
只一个转眼,她又与男孩那如水般沉静的眸子对上了。
沈逐宁将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挪开,像是知道她担心自己的情绪般,只开口沙哑说道:“我没事。”
但在看到褚见昭身边看到属于自己煞气的一瞬间,他的脸似乎变得更红了些。
女孩却没注意到他一人的尴尬,犹自用手背贴了下他的脸颊,嘴里嘟囔着:“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脸这么红?”
像是不适应被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被当做小孩对待,他侧过脸想逃离这过于亲近的距离,却正好将身后的发带露了出来。
褚见昭只抬眼便看到,像是有些难过般:“这发带我买了还舍不得用呢,但却一日就被弄脏了。”
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突然之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领头的居然还是那个把她迷晕的卑鄙小人。
在前一刻时,趁着自己在此地颇具威望,霍维先一步知道那煞气传导讯息,想着从这两孩子口中撬出些有用讯息来用以邀功。
虽说那小魔头尚且摸不准能拿捏几分,但是同他一起的女孩看上去像是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就可以撬开嘴的样子。
看见男子意图很明显是瞄准自己后,褚见昭在心中计算着凭借自身煞气和符箓的话,能在多少时间内将其全部解决。
沈逐宁先一步迈至她面前,将来人直直拦下。
“让我们走。”男孩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听不出什么多余情绪来。
霍维一愣,似是因为看到他如此狂妄的态度而感到意外般,随即却口气一冷:“你当自己是什么人?若不是当时需要用你来将那女魔头引出,这里还会有你说话的份?”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神情一转,露出些讥讽意味来:“但是能做出将自己儿子道心捏碎的这种事情来,看来你似乎也并不受重视嘛。”
“你们一家也真是怪物,道心都没了,如今却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甚至还妄想逞强保护别人。”
褚见昭刚想开口为他说些什么,但却在男人指尖处发现了点点沾染煞气。
颜色有些眼熟,似乎与沈逐宁娘亲身上的一般无二。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心中想法,霍维从旁处扯来一染血衣缕:“如今那魔头被我打至重伤,只待掌门亲自见过你后,你们母子两到时就在地府见面吧。”
听到这话,煞气一瞬在沈逐宁周身迅速盘旋溯游,就连雪白发丝也像是被其颜色沾染发尾,隐隐透出黑色雾影来。
魔纹尚来不及攀上他的脸颊,褚见昭在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将阻止了男孩的无声怒火。
随着她另一只手动作的施出,霍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当初你对我们所做的,此刻尽数归还于你,你可别有异议。”
随着咒法的施出,一大片人摇摇晃晃地晕倒在地,就连为首的男子也抗拒不住地双手撑地膝跪着,眼神似有不甘,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男孩身后那看似好拿捏的女子。
只见褚见昭一个响指的划出,他终于抗拒不住困意,脑袋着地地随着众人一同晕去。
沈逐宁却还像是没意识到此时情况般,呆呆地回头望着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女孩。
“我很厉害的啦其实,”褚见昭对着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神:“你娘亲现在不在的话,就由我暂为保护你。”
煞气随着她颇具安抚人心的语气与之安定下来,他的眼神却偷着明显的不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般,女孩将沈逐宁视作自己村中尚不懂人事的小六子对待,伸手轻刮了下他的鼻尖:“当然是因为我在乎你呀,还等着你长大后能来保护我呢。”
沈逐宁却像是被烫到了般,扭过头不敢直视面前女孩的眼睛,耳朵却可疑地覆上红晕来。
“可是娘亲说除了她以外不可能会有人喜欢我,”他低头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且我只会杀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