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停下说笑,看着眼前的丫头,宋廉看向她,道:“你主人是谁?为何要请我?”
春月低头道:“大人随我前去便知道了。”
宋廉看了看几人,各官员也互望着,表示不知道是谁来请的。
“你们好好伺候着国师,我去去就来。”宋廉道。
几位级别小的官笑着保证,宋廉才跟着春月上了楼。
跟着前面的女子进了包厢,宋廉向房中人看去,却没想到要见他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房中主人气定神闲地朝门口坐着,身披一袭绛红色锦缎披风,内穿萝兰色纱裙,乌发坠在脑后,更显得她肤色极白。
她怀中此时正抱着一只小小的狸花猫,此时正用手逗弄着它。
“你是……?”宋廉狐疑道,竟不知哪里来的小姑娘竟然敢单独见他。
李归荑看了眼春月,春月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只是面上突然有些担忧。
她只是个下人,夫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止不住地担心,夫人私下面见外男到底要做什么……
闻思远若有所思地看着二楼宋廉进的包间,他是修道之人,眼尖的很,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房门开合之间的一抹绛红色。
竟是女子?有趣……
但是最让他兴奋的事,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小幼苗气息。
宋廉看着眼前之人一丝不差地给他行礼,看其气度规矩,似乎是官家的小姐,怎么就找来他单独相见,也不怕毁了名声?
“小姐是哪家的人?来见我是为何?”宋廉问道。
“妾身乃李正李御史的第三女,也是卫将军郑宸睿之妻,来见将军,的确有一件非常紧急之事要禀告。”李归荑说着,面上露出挣扎的模样。
听到是郑宸睿的夫人,宋廉眼眸微眯,笑道:“原来阁下是郑夫人,只是夫人不在府里打理内院,怎么还在这酒楼里?”
李归荑道:“妾身前几日给将军送了多封拜帖,想请将军来此一叙,可都未收到将军回信,无奈之下,也只能先等在这里,看能否碰到将军来。”
宋廉思索了一下,道:“原来是你送的拜帖,只是我府前拜访的人太多,我还以为是哪个僚下之人想攀权职送来的,便没有理会。”
“不过,你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宋廉实在不明白,郑宸睿那厮的夫人怎么会找上他。
李归荑面上似乎很惊慌,低声道:“将军可知最近京城有叛党在作乱?”
只这一句话,便让宋廉的神情变得肃然,他抬头看向李归荑,眼神犀利起来,道:“郑将军告诉你的?”
这件事在朝中是完全保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皇帝应该只交给了郑宸睿一人去办,就连宋廉也只是听到些风声,郑宸睿执掌的南军最近活动频繁,在城中各处搜查,宋廉因在南军中有旧部,才听说一二。
李归荑道:“妾身是郑府夫人,夫君的事,自然知道一些。”
实际上郑宸睿对这件事瞒的严实,在从林可可的口中得知剧情之前,她的确一点不知。
李归荑看着宋廉面上变化的神色,面上又惊慌又凄楚,继续放出了一个惊天大雷:“妾,妾身怀疑,夫君与叛党有私!”
“你说什么?!”
宋廉有些不敢置信,思索着她这句话。
李归荑怀中的猫突然叫了一声,想要从她怀中跳出来,却被一只手轻柔而有力量地按住。
宋廉有些不敢相信,“你说郑宸睿和反贼有勾结?可有证据?”
李归荑低头,拿出一张丝帕,轻拭眼泪,低声道:“妾身,妾身也只是怀疑……”
宋廉皱眉,道:“郑夫人,这可不是儿戏,你要想好了再说。”
“妾身知道,妾身正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才心下不安,夜不能寐,这才冒险从府中出来,来寻将军的帮助。”
“为何是我?”宋廉突然目光如刺一般朝李归荑看去。
“妾身知道,将军与我夫君共同掌管着京城驻军,有能力挽救危机的只有将军,且我早就听说宋将军是护卫我朝的大功臣,品性值得我冒险一试。”
宋廉被她这么暗暗一夸,心下立刻苏爽了一番,看来还是有人识货的。
他早些年平了北番,立下了赫赫战功,手下有八十万大军,没想到到了不惑之年,圣上竟担心他拥兵自重,削了他的兵权,让他来京城掌兵,和郑宸睿那个毛头小子争京城这些三瓜俩枣的。
尤其是郑宸睿最近还尤受皇帝器重,皇帝还一直冷落他,把他气的旧伤都要复发了。
“你虽是妇人,却有些见识,你把此事告诉我是对的,若是直接禀报大理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李归荑当然知道,这是她分析朝中关系才做的决定,谁最想郑宸睿倒霉,她可是查的一清二楚的。
借刀杀人,以逸待劳,可是她常用的手段。
“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郑将军,可是你的夫君。”
宋廉上下打量着她,想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最关键的来了,李归荑立刻使出了平生最大的演技,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