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没了。
其实住在乾清宫的围房,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这里离皇上更近,若皇上乏了想要人伺候,却又懒得走流程召幸妃嫔,便会拿住在围房的答应和官女子泄火。
很多出
身卑微的宫女都是在这里侍寝出头的。
后宫人少,主位娘娘更少,于是常在、答应都有资格去给皇贵妃请安,听皇贵妃教诲,可住在乾清宫围房里的人没资格去。
于是董答应痛定思痛,决定在围房里好好表现,争取早日爬上龙床,东山再起。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才搬到围房里安顿好,张答应便来找董答应,压低声音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董姐姐,咱们的罪名来得蹊跷,宫里哪有皇后?()”
董答应也不理解,可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追究这些:许是旨意下得急,少写了一个先字。第二日便是先皇后的祭日,咱们在前一日佩戴鲜艳的首饰,还出言顶撞了皇贵妃,这才惹恼了皇上。▉[(()”
说起这事,董答应悔得肠子都青了,张答应却是个气性大的:“慈仁宫的赫舍里女官不是一直都戴着珊瑚和绿松石,便是给先皇后哭灵的时候,她都是这副装扮,怎么不见罚她!”
她的红珊瑚珠钗和董姐姐的绿松石耳坠是上一次侍寝之后,皇上赏的。她们被禁足之后戴出去给皇贵妃请安,不过是想提醒众人她们还很得宠,千万不要因为禁足就看轻了人。
谁知皇贵妃只扫了一眼,便训斥她们,她这才委婉提醒皇贵妃,敢在这个当口戴珊瑚和绿松的可不止她们两个,请皇贵妃务必一碗水端平。
得宠之后,她曾经好几次委婉提醒皇贵妃,皇贵妃也拿她没办法。这一次她才被放出来,措辞自认比前几次温和多了,谁知就踢到了硬板上。
张贵人总结了一下自己受宠以来的种种遭遇,很快便得出结论:“咱们这一回受罚,未必是皇贵妃从中作梗。”
事已至此,董答应只想朝前看,找机会翻身,不想再翻旧账:“除了皇贵妃还能有谁,你快别胡思乱想了。”
张答应坚信自己的判断,并且怀恨在心:“多半是慈仁宫后殿那位听到风声,在皇上耳边嚼了舌根。”
董贵人很怕她再瞎折腾:“那位不过是个女官,能有多大作为。”
张答应掰着手指头算:“满后宫咱们最得宠,三个主位娘娘都对咱们礼让三分,便是咱们出言顶撞,她们终日见不到皇上,想告状都难。”
“可慈仁宫的那位女官有机会。”张答应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我派人打听过了,皇上罚咱们之前,刚刚从慈仁宫回来。”
“咱们既然知道了她的厉害,不去招惹便是。”董答应劝。
她们这两个最受宠的,都不过是人家的替身。事实证明,家花到底香不过野花,何苦自讨没趣。
张答应哪里肯听:“我还打听到,慈仁宫这位女官并不干净,与皇上身边最得脸的御前侍卫有私情。当年若不是那个御前侍卫忽然染上重病,两人的孩子恐怕都满地跑了。”
见董答应瞪圆了眼睛,张答应心中越发得意。她刚入宫时便在乾清宫当差,也是在这里被皇上临幸才成了答应,之后又从答应晋升为常在,这才搬出去住。
董答应出身高些,从大选入宫,
() 进宫便是答应,与不得宠的通贵人住在一处。
骤然搬到乾清宫围房,自然两眼一抹黑,没有她这个曾经的地头蛇消息灵通。
“富贵险中求,姐姐想不想搏上一搏。”
见董答应摇头,张答应冷笑一声:“姐姐不会以为住在乾清宫围房,离皇上进,机会更多吧?”
张答应呵呵笑起来,忽然止住,静静盯着董答应的眼睛,轻声说:“姐姐听说过灯下黑么?”
不等董答应回答,自顾自道:“这乾清宫的围房便是个灯下黑的地方,不,这里是整座皇宫最黑暗的地方,阳光都照不进来。”
她曾经在这片黑暗中生活过三年,每天睡的是大通铺,吃的是粗茶淡饭,见证了一批又一批地贵女入夜被抬进来侍寝,事后又被抬出去。
太监问留不留,皇上若说留,还好些,能直接被抬回自己的住处。为了尽早怀上龙胎,睡觉的时候垫在屁股下面的软枕都不敢取出,就这样垫着睡一夜,第二日少不得腰酸背疼。
若皇上说不留,没错,她就是每次被召幸,皇上都会说不留的那个倒霉蛋,便会被暂时安置在围房的一个房间里,等着司寝的嬷嬷过来给她揉肚子。
司寝嬷嬷的手劲儿很大,要将皇上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全都揉出去,再灌下一碗避子汤,确保她不会怀孕才能交差。
前几次,她不知其中关窍,每一次都痛到晕厥,怕吵了皇上休息,不敢哭更不敢喊,生生将木床板抠出个洞来。
后来,她学会给司寝嬷嬷塞银子,这才没有再抠床板,可还是很疼。
她身子骨强健,被磋磨几次还能活,更有那当真弱柳扶风的,被司寝嬷嬷伺候过一次,没过多久人便没了。
人没了便没了,反正侍寝的时候皇上很少说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完事之后皇上便睡了,根本不记得谁是谁。
乾清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