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还是继后亲自与皇上商量的好,免得她们两边传话,两边不讨巧。
“大婚的时间还没定,你们不必如此火急火燎。”
见博尔济吉特氏唇边都起了燎泡,上午还没有,下午都冒头了,郝如月无奈一笑:“吉服的事有了眉目我会派人知会你们的,且先回去等消息吧。”
两人告退之后,兆佳氏径直出宫去了。为这事她连午饭都没吃,这会儿松懈下来,快要饿死了。
博尔济吉特氏则转道去了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看见她嘴边的燎泡仍旧笑呵呵的:“宫里的差事不好当吧,才一日嘴边就起了泡。”
博尔济吉特氏是太后的堂侄女,两年前托了太后的福嫁到京城,逢年过节就进宫来给太后请安,此时已经是慈仁宫的常客了。
草原女儿本就直率,博尔济吉特氏吸溜着唇边的燎泡,对太后说:“本来遇上一件棘手的差事,幸好皇后宅心仁厚,很能体恤下情。”
太后问是什么事,博尔济吉特氏一五一十说了,太后闻言笑脸堆菊:“皇后当真是这样说的?”
博尔济吉特氏点头:“倒是省了臣妇们两边跑腿。”
太后脸上笑容更盛:“你这差事办得好,办得妙,等皇上见到皇后保不齐还会赏你呢。”
博尔济吉特氏一脸懵,她办什么了,她好像什么都没办。是皇后自己揽下了这苦差事,皇上要赏也该赏皇后才对,为何赏她?
博尔济吉特氏想什么便问出了口,太后但笑不语。
听说今日圣旨颁下之后,皇后去乾清宫谢恩,皇上带皇后爬了一回山。
登顶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皇后把皇上一个人丢在了山上,自己甩着袖子回了坤宁宫。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太后也是偶然得知,却并不意外。
十年了,皇上对赫舍里氏的心一直没变,甚至越烧越热,而赫舍里氏却先冷了下来。
三年中,太后冷眼旁观,皇上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反观赫舍里氏一心只在太子身上,对皇上并不是很热心。
三年里她只主动过一回,那还是僖妃势大准备冲击继后之位,太皇太后动作不断,打算把她嫁出宫,与太子分开的时候。
太后看得清楚,赫舍里氏那一回主动,是为了太子,为了赫舍里家长房,也为了她自己,唯独不是为了皇上。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在感情中,没人比当事者更清楚了。
太后都能看得清,皇上又怎会瞧不出来。
因为从前的愧疚,皇上可以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一次可以,两次可以,到如今该给的都给了,对方依然焐不热,皇上不怒才怪。
皇上还年轻,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太后没想到,继后的气性仿佛比皇上还大,居然就这么把皇上仍在了山上。
撇开两人感情不谈,只说后宫,帝后不合对谁都没好处。
太后看在眼中,急在心上,这才装病当起了甩手掌柜,逼着皇后主动去找皇上。
这会儿见皇后果然先低了头,太后也是长出一口气,感觉嘴里的燎泡都没有刚才疼了。
皇上一向赏罚分明,这两年更是乾纲独断。站他的人一路飞升,鸡犬升天,比如明珠和图海,违逆他的人被踩进泥里还嫌硌脚,比如鳌拜和吴三桂。
今日皇后先低头,皇上必然欢喜,在其中起了作用的人都能得到奖赏,当然也包括博尔济吉特氏。
然而可能被皇上奖赏的博尔济吉特氏,并没有太后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她只是象征性地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