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食指逗小六:“那是咱们小六今天看他不顺眼,对不对?”
食指很快被小手握住,太子忙不迭虎口夺食。
大阿哥差点笑喷:“太子你说,小六是不是听懂了咱们刚才说过的话?”
他们可都暗戳戳内涵人家头发少来着。
太子拿帕子擦了擦手指:“那咱们说点好话试试?”
大阿哥十分配合:“跟小七比,小六……”
实在无法违心地说出漂亮二字,最后改成:“十分英俊。”
太子轻笑:“你这是夸人?”
夸一个小姑娘英俊,也就是小六现在还不能挪窝,但凡会翻身都得追着他啃。
“皇额娘是不是说过什么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太子看了小六一眼,含笑夸奖,“咱们小六长大了一定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虽然太子说的是真话,也的确在夸小六,但怎么听起来这么好笑。
然而大阿哥还没笑出声,摇篮里的小六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六哭了,小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怔一下也跟着哭了出来。
两个熊孩子很快被郝如月赶出了西暖阁的育儿室,大阿哥被赶出来的时候还在说:“她肯定是听懂了,小六真聪明!”
太子抬眸看他:“再说等会席都吃不上了。”
郝如月生的两个小格格在满月礼这天都封了公主,按齿序排,一个是六公主,一个是七公主。封号也有了,六公主是固伦温宪公主,七公主是固伦温恪公主。
宪取喜乐的意思。
恪取谨慎的意思。
然而等两个小公主长大,康熙才发现,封号给反了。!
锃亮的刀片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丁香瞧见了吓得惊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芍药胆子大些,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呵斥寡大夫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恰在此时,松佳嬷嬷走进来,看见刀片又吓得退了出去。
自打寡大夫进宫,松佳嬷嬷就感觉这人神叨叨的。且她说的很多话,皇后娘娘能听懂,她和丁香芍药全都听不懂。
偏皇后很相信她,孕中事无巨细都说给寡大夫知道。
按照皇后的分工,皇后生产期间,由丁香和芍药在屋中伺候,松佳嬷嬷作为掌事嬷嬷坐镇坤宁宫,负责迎来送往,挡掉所有不必要的干扰因素。
本来她是不必进产房的,可她刚刚看见稳婆都被遣了出来,就猜到一定是寡大夫搞得鬼,心中一急,便走了进来。
果然看见寡大夫在烛火上烤刀片。
之前听说皇后让内务府根据寡大夫画的图样做了几个刀片,当时松佳嬷嬷还以为是割脐带用的,便没在意。
现在皇后还没生呢,寡大夫就把刀片拿出来了,难道要在皇后身上动刀?
不要命了吗!
她之所以没冲进去夺刀,是因为皇后身边还有丁香和芍药。那两个都是赫舍里氏的家生子,便是不为皇后,只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会拼死保护皇后的。
且看皇后的样子,目光灼灼,也不像被人下了药。
如果是寡大夫说动了皇后娘娘,那更糟。
皇后娘娘一直都是一个敢想敢干的,她决定的事,除了皇上和太子,几乎没人能置喙。
皇上不在,还有太子,松佳嬷嬷快步走出西暖阁,朝主殿走去。
太子一听就炸了,敢在皇后身上动刀,这个寡大夫该死!
可当他跑到产房门口,听见小婴儿震天的哭声,忽然就收住了脚步,因为在哭声中他听见额娘说:“洗干净了抱出去,给太子瞧瞧。”
没过多久门帘一掀,两个大红襁褓便出现在眼前,两个稳婆抱着襁褓给太子道喜:“恭喜太子,贺喜太子,皇后娘娘给太子添了一对妹妹!”
太子脸上腾腾的杀气还没散去,下意识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抱孩子。
一个都不会抱,更不要说两个了。
手伸出去,又飞快收回,低头去看襁褓中的两个小婴儿,惊讶地发现她们虽然是双生,却长得半点不像。
一个头发乌黑浓密,有点长,另一个脑壳秃秃。长头发的那一个在吮手指,脑壳秃秃的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低头看了半晌,直到吮手指的那个哭了,太子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吩咐稳婆将两个小格格抱回屋,别冻着,这才问郝如月:“额娘,您还好吗?”
从二更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郝如月累极了,见太子问便虚弱道:“我很好,不用担心。你赶紧回去歇着,等会儿皇上就回来了。”
太子担心的只是皇后,这会儿见皇后平安,两个小妹妹也无恙,便没追究那个女医。
只让松佳嬷嬷盯着点,有什么事速来报他。
太子也没敢回毓庆宫,只在坤宁宫偏殿合衣歇下。临睡前心里还在想,汗阿玛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想再有一个嫡子。
如今额娘一口气生下两个妹妹,汗阿玛回来该有多失望。但愿他失望也别表现出来,免得惹额娘伤心。
郝如月昏睡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她一觉醒来,就看见皇上正坐在摇篮边,细细打量两个女儿,一脸花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