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贵妃看了惠妃一眼:“忤逆皇后,与太子吵架,只跪一个时辰,罚得是不是太轻了?”
惠妃也气大阿哥演戏上瘾,骗她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骗第二次。
昨天她还过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亲自给大阿哥的膝盖上药。大阿哥还在演呢,口口声声说什么嫡母不慈,兄弟不悌,从前的疼爱都是假装的,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分出谁亲谁近来。
给惠妃吓的,晚膳都没用,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亮。
惠妃看向贵妃,见贵妃的黑眼圈半点不比自己小,磨着后槽牙说:“贵妃娘娘说得很是,既是演戏自然要唱全套。”
于是两人急匆匆地来,气呼呼地走,回去又罚大阿哥跪了一个时辰,这才算完。
本来只想罚半个时辰来着,奈何大阿哥演技爆棚,两人气极,又加罚了半个时辰。
这下大阿哥的膝盖伤上加伤,青紫一片,正好给了两个宫女表现的机会。
与郝如月所想一样,进度条走得并不快。对方似乎非常有耐心,安排来的宫女也很谨慎,并没有一上来就牵线搭桥。
奈何大阿哥影帝附体,演技惊人,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先招了贵妃挑选的宫女在屋里伺候,将另一个发配到外头干粗活。
即便如此,对方也没急着做什么,只让那宫女求大阿哥,看在她与惠妃娘娘是同族的份儿上,给她换个活计,不要让她倒恭桶了。
大阿哥咧嘴一笑,利欲熏心地说:“论出身你不如人家,论长相也不如,我凭什么宠你?”
那宫女并不眼热同伴穿金戴银,只是连着倒了好几天的恭桶,实在恶心得不行。
她在家时是幺女,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论出身和容貌,她自然没办法与贵妃身边的人比较,但她背后有靠山。
她背后的靠山,莫说贵妃,便是整个佟家也比不得。
于是一时没忍住,对大阿哥说:“奴婢有话说与爷听,不足为外人道。”
大阿哥挑了挑眉,挥手屏退了屋里服侍的:“爷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
听完宫女带进来的话,大阿哥眼珠转了转:“就凭你?爷不信。”
那宫女当场就急了,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拿给大阿哥。大阿哥展开一看,摇头:“并非明相亲笔。”
那宫女额上冒汗:“宫里有线人,奴婢带爷去见线人。”
大阿哥摆手:“何必那样麻烦。你传话出去,就说爷明日在八仙楼请明相喝酒,让他务必赏光。”
宫女点头,兀自安排去了。
原来对面的是明相啊。大阿哥并不知道明珠之前两次联络过惠妃,透露出想要联手的意思,都被惠妃卖了,
只以为这是明珠对自己的第一次试探。
此时大阿哥已然知道自己不是贵妃的儿子,不管是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来说。
他的生母是惠妃,而惠妃是明珠的堂侄女。
惠妃是宫里仅次于皇后和贵妃的存在,若她与明珠联手,实力足以超过皇后和赫舍里家长房。
而他占着皇长子的位置,又是亲王,自小与太子一起被汗阿玛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是所有皇子当中唯一能与太子掰手腕的存在。
难怪明珠会盯上他。
当年索额图帮着汗阿玛扳倒鳌拜,勉强算是从龙之功,三房还曾经煊赫一时,索额图更是权倾天下。
若明珠将他拱上皇位,那才是从龙之功,而且是全功,到时候自己要怎样谢他?
据大阿哥所知,明珠刚进内阁的时候还算老实,可那时候他与太子微服出宫,就听说了官场上的一句顺口溜“想升官,找索三,要问事,找明珠”。
那时候明珠正管着兵部。
可等索额图倒台,轮到他管吏部的时候,便是升官和问事都得找明珠了。
干一样活,得双份钱,难怪纳兰家装穷都掩饰不住财大气粗。
明珠如此贪婪,若自己当真与他联手,瞎猫碰死耗子坐上龙椅,不交出半壁江山给他,怕是填不平对方的胃口。
况且那句官场顺口溜,连坊间的酒楼都在传,他和太子都听说了,汗阿玛又怎会不知道!
不过是索额图刚倒,索党分崩离析,图海才升任保和殿大学士,有些压不住明珠,不好动他罢了。
以上这些不是大阿哥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他与太子共同讨论的结果。
明珠蹦跶不了几天了。
跟这样的人合作,除非他疯了。
即便他和太子对明珠的判断有误,汗阿玛留着明珠还有用,不会这么快对付他,大阿哥也不想跟着蹚浑水。
做皇帝太累,看汗阿玛就知道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威震天下。
如果郝如月有读心术,能听见大阿哥心中所想,多半会说,看吧,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就是这么有想法,根本不需要用皇位来证明自己。!
“你还没到年龄,娶妻肯定不成。”郝如月含笑看了看那两个宫女,都是好模样,其中一个眉眼与惠妃有些相似,想来是叶赫那拉氏的姑娘。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