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在恪所言,突厥人行事急切。昨晚周在恪同自己长谈一番后便策马回了前线,今日一早起,听澹台殇说,晚间突厥人有了大动作,不再是偷袭那么简单了,说是一夜间集齐了十万大军,如今正守在边戍对面的河岸边,来势汹汹。
这般做派便是与中原正式宣战了。
许舟舟知晓突厥手握的兵器不容小觑,便是周在恪兵术再怎么了得,硬件比不上敌人,便也会落得下风。她现下也不回营帐内休息了,整日整日地呆在锻造室同两位大人一起炼制兵器,困了便趴在桌上修整半炷香的时间。
除了锻造之事,许舟舟昨晚还专门飞鸽传信给姚岑,信中提到希望他能来军营一趟,自己有要事相谈。而现下已经快到酉时,回信却是久久未到。
许舟舟估摸着姚岑此时还在忙着与突厥人里应外合,昨夜突厥人集军异动,他现下怕是两边忙的马不停蹄,一时间抽不身来应付自己这没二斤重的信件。
正想着,手头上又刨锉好了一柄环首铜刀。许舟舟将刀挂在铁架台上,转头数了数这两天奋战出来的兵器数量。这些数目之中,也有不少系统的功劳,为此,许舟舟也花费了将近一半的积分,三人一系统,短短几日产出了六十九把,已经算是极限。
刘大人擦着额间的汗水,一双眼眸中布满了血丝,说道:“先叫澹台将军将这些刀装箱,给前线的战士们送过去,我听闻用着这刀的多是后军的将士们,如今他们手持的都是旧刀,还需尽快将那些替换下来。”
许舟舟点头,起身推门出去,就见澹台殇迎面走来身边还跟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许舟舟顿时一愣,面上划过惊喜之色。
澹台殇道:“许姑娘,南寻王府来人了,说是来找你的。”
见南宴蘅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许舟舟转头认真交代了一番那六十九把铜刀之事,末了,澹台殇领命离去,许舟舟连忙上前走到南宴蘅与杜言滨面前,恭敬行礼。
“好久不见了舟舟,你近来可好?”南宴蘅也不顾那些虚礼,几步走在许舟舟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看那眼下淡淡的乌青,撇嘴道,“看样子是一点都没休息好。”
一旁的杜言滨回了一揖,温声开口道:“近来战事吃紧,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怕军中有物资短缺,专门向上请示,准许后,便带了些粮食装备。方才刚去过周将军那儿,听闻姑娘在在此处,宴蘅就想来探望一番。”
在外面说话不方便,许舟舟将二人带去一旁议事的营帐内,叫他们二人坐下,自己拿了干净的被子给他们倒水。
南宴蘅瞧着许舟舟忙来忙去的,拉过人坐在自己身边,叫她歇上一会儿。南宴蘅从怀里翻找半天,终于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来,放在许舟舟手上,让她擦擦自己额颈间的汗珠。
等许舟舟动作完,南宴蘅才道:“周在恪应该跟你说了前日夜战,突厥人兵器之事了吧。”
许舟舟听南宴蘅此话,先是一怔,随后不解地问人道:“郡主怎么知道这个的?莫不是周将军跟你们提起的?”
“他才不会说这种事情。”南宴蘅拉过许舟舟的手,放在手心中一拍,“现在坊间巷陌已经传遍了,说突厥人的那些新兵器,有人在比武大赛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都是出自那锻造出了湛卢剑的姑娘之手。你和周在恪成了众矢之的,这些谣言就怕传进宫中了。你可别光顾着在这里闷头锻造这些个刀剑了,若圣上当真的听信了这些流言,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安静坐在一边的杜言滨也道:“这件事深究起来只觉得古怪,比武大赛上许姑娘炼制的剑那般瞩目,若是姑娘真的私通外敌,又怎会将那些剑一模一样的传到突厥人手上,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将自己放在千夫所指的台面上。这种事情,就算是十岁孩童动脑想想,都干不出来。”
南宴蘅点头附和着,“可惜总有那么多人没脑子,从未想到这其中的重重疑点,一群人听风就是雨。传出这谣言的人要害你啊舟舟,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是想将你逼入绝境!”
闻言,许舟舟眸光中闪过沉色。这招式她深感熟悉,与先前比武大赛结束后,质疑自己锻造能力的谣言也是这般。看来这些全部都是一个人手笔。
她是没想到那人这么快又动手了,看来是一点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先是告知衙门将自己抓了去,现下又在外头弄出这么的大的动静,若是不尽快将其控制住,后面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见许舟舟半晌不开口,南宴蘅忙道:“这件事你待怎么处理?他们可是知道你如今在军营,怕是会有人上门来闹事。这样,要不我先偷偷接你去我老爹府上避避风头,如此,就算是官家的人可不敢随意搜查南寻王府。”
许舟舟摇头道:“郡主好意舟舟心领了,但这样一来,反而将老侯爷拉入了火海中。此事我自有安排,郡主不必替我忧心。”
“好罢。”听许舟这么说,她倒也不好再开口了,只是道,“那你凡事注意着点,要是有事情,就传信于我。”
南宴蘅二人没在这边待多久便起身要走了,许舟舟将人送到军营门口,转头见澹台殇已经将要送去的几十把新刀装好在马车上,又点了几列人马,一行人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