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轻轻叩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魏子澄推开门进屋,朝端坐在椅子里的老人躬身行礼:“太爷爷,贵客到了。”
老人双手用力按了按拐杖想站起身,谢白榆和裴云朝同步上前,双手作揖:“学生拜见先生。”
“好,好。”魏老年近八十,头脑仍旧活跃,吐字清晰,“云朝,白榆快坐下。”
“子澄,你去沏壶新茶过来。”
“是。”
“这位是?”魏老有些浑浊的眼睛盯住明蝉。
谢白榆:“是学生的妹妹。”
魏老点点头,又似乎反应过来的点什么,道:“原是云朝的太子妃。”
明蝉微微屈膝:“晚辈见过老先生。”
魏老默了默,道:“孩子,老夫略通一点相术,你走进些,让我仔细看看。”
明蝉下意识地看谢白榆,对方朝她轻轻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玲玉扶住她慢慢走上前。
片刻后,魏老长“嗯”一声,开口道:“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明蝉:“任何问题都可以吗?”
“可以。”
“玲玉,你先退下,和霜珠在门外守着。”
自家娘娘脚崴了,行动不便,玲玉怕她一个人站不稳当,不太放心。
忽然,从斜方出现一只黑色绣有白花的皮制护腕,谢白榆伸出小臂放在明蝉掌心之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是。”玲玉走时不忘带上门。
明蝉垂眸,长睫掩盖眸中翻涌的压抑许久的隐秘。
“老先生,您应该已经看出来我这副身躯魂体不一。”
“那么,晚辈想问,我心中向往之事能否达成?”
我能完成攻略裴云朝的任务,释放谢明婵的灵魂,归还主控权顺利回家吗……
“姑娘,心想事成。”
魏老给出答案的速度之快令她始料未及,明蝉以为,他会推算很长一段时间。
魏老揉揉眼角:“好久没给人看过相,眼睛都酸了。”
裴云朝:“先生身体康健,宝刀不老。”
“哈哈哈,云朝,你这嘴惯会哄人,不像白榆,几句话都能把人呛死。”
这话,谢白榆不服,他指指明蝉,道:“先生,她也很会呛人,比学生技高一筹。”
“哦,竟有此事?”魏老捋捋白胡,眼睛似乎看透一切,“我看,她只会呛你。”
明蝉拧拧谢白榆手背上的肉,直叫对方反射性收回,秀眉轻扬:“先生说的对。”
谢白榆呲着一口白牙:“好啊,明知了,我好心搀扶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明蝉:“谁让你泼我脏水?”
“我那是实话实说。”
“哼,那我就只好把你给我安的‘罪名’都坐实了。”
裴云朝冒出头劝架:“好了好了,你们难道要让先生看笑话吗?”
魏老笑容慈爱。
心道,别说,我还真想看。
“行,不吵了。”
“你有什么事,先问吧。”
谢白榆又曲起手臂往明蝉手边递近:“咱们先去外边避一避。”
“嗯。”
明蝉搭上他的护腕,仔细一看,他护腕上绣的白花与她头上戴的簪子雕刻的花是同一种。
谢白榆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这问题她没往下细想,谢白榆扶她坐在院中石凳,魏子澄正巧端着沏好的茶过来。
两人喝着茶,一时无言。
她们相处时总是伴着吵闹,如今这般安静,明蝉倒不适应,她随口提了话题:“阿娘想让你早日成家。”
“谢白榆,你……”
“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回应她的是沉默,以及院中鸟儿的啼鸣声。
明蝉抬头。
谢白榆正一手托着下巴,乌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专注。
明蝉在他眼前挥挥手:“谢白榆?谢白榆?”
谢白榆止住她作乱的手,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有啊。”
明蝉心脏几不可查地抽动一下,她抽回手,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在发烫。
“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方?”
谢白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不告诉你。”
因为不能告诉你。
喜欢你这件事。
我已经放在心中三年。
再多一年,五年,十年又能如何。
紧闭多时的门突然打开,裴云朝站出来,远远地对谢白榆道:“先生让你进去。”
谢白榆立刻起身,逃似的飞快钻进屋子。
魏老移步在桌子前,手里捧着一桶竹签,道:“今日无事,我为你卜一卦,你想算什么?”
谢白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算姻缘。”
摇签,解签。
魏老摇摇头道:“你命中并无姻缘喜事,注定远走他乡,孤苦一生。”
谢白榆心脏剧烈颤动。
“若我偏要强求呢?”
魏老算无疑卦。
谢白榆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可唯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