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戚溪送完孩子上学后,没有去健身,直接驱车回家。正如她所料,公公已经出发去医院了,婆婆正在吃早餐。 “妈,爸去医院了吗?”戚溪搭讪道。 “死老头七点不到就出去了,上赶着去医院送钱。哪有这么多病,就他是个金宝卵。”婆婆抱怨道。 “爸什么时候治疗完,我开车去接吧。”戚溪问道。 “就一个换药和输液,有那么娇贵,还用得着你接,让他自己回来。” “是痛风犯了?还是有其他身体不舒服。”戚溪继续试探。 “前段时间说身上痒,我看不过就是蚊虫叮咬,还去医院,完全是瞎搞,钱是大风吹来的啊。” 看来是真是不知道了。 婆婆今年67岁,年轻时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强悍妇女,种了快10亩地,耕地、挑粪、播种、收获都是她一个人忙活。闲暇时又养猪、养鸡、养蚕,先是供公公上大学,后又把两个儿子供成了985硕士研究生。 前半辈子的辛苦劳作,再加上不规律的粗陋饮食,使得她比同龄人老了很多,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背部佝偻、身体干瘪。高血压、糖尿病、风湿性关节炎、胃病等基础疾病一大堆。 扫盲班毕业。男人常年在外求学,给长辈养老送终,照顾幼子的重担全部压在她肩上,导致她说话强势、说一不二,日常用语粗鄙,生活上对自己节约得几近吝啬。 反观公公,有文化、工作体面,有固定的兴趣爱好,对于婆婆更多的是责任和感恩,谈不上爱或者不爱。 戚溪很难和婆婆交心,平时都是礼貌而疏离,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哎,怎么开口嘛,尴尬、羞耻、还夹着对公公的看不起。 “妈,你听说过尖锐湿疣或者阴虱吗?”戚溪直接问道。 “你是说农村那种狗和猫身上跳蚤吧,还阴虱,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爱瞎取名字。不过那个跳蚤跳到身上一咬一个大包,痒得不得了,要用农药药死......”这个话题打开了婆婆的话匣子。 “妈,不是说跳蚤。”戚溪打断了婆婆的滔滔不绝。“是脏病,男女关系混乱容易感染。哎呀,就是偏僻街边那种站街的女的。” “你是说鸡啊,不要脸,全是好吃懒做的贱货,躺床上腿一张开就来钱,我呸。”婆婆啐了一口。 戚溪没有接话,把手机上的图片举到了婆婆眼前。 病历上的字不多,但婆婆足足看了快10分钟。 “我.......日......不知检点....不要脸.....老不死的.....贱男人.......挨千刀的......我的命好苦啊.....让他去死......祖宗的脸丢完了......还不如杀了我......天天一个人出去,肯定是买鸡去了......以前就和隔壁村的不清不楚,老了还不安分......我要去他单位告他......作孽啊......” 婆婆的尖声痛骂,夹杂着号啕大哭。戚溪可算是见识了泼妇骂街。 半个小时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戚溪带着去了一趟医院。因为已经没有夫妻生活,万幸没有传染尖锐湿疣,但毕竟同床共枕,下半身发现多只阴虱。 婆婆半遮半掩的跟着护士去了治疗室。医生用一脸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了戚溪好久,估计在想这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庭吧。 回到家戚溪和婆婆按照医生的嘱咐,把家里的被褥枕头全部清洗了,公公用过的毛巾、贴身衣物全部扔掉,房间消毒,地面酒精拖地。 忙完这些,婆婆扭捏的央求戚溪不要告诉江舟,公公回家也装着不知道。 她一辈子争强好胜,拉不开面子。其次也怕江舟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也好,这个结果也是戚溪和江舟商量的最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