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嘉虽然是学习委员,但是这个岗位其实并不适合她,班主任的原话也是:“卜嘉,让你当学习委员,是为了督促你学习。”
是的,她其实算不上班级中最努力的那一批,在老师眼中的成绩好的学生之中,她的努力程度堪称地板,甚至是地下室,只要她认倒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倒数第一。
但和那些天天玩耍完全把书本抛之脑后的人相比,卜嘉又算得上努力。
她就是这样拧巴,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动。
有时她觉得身为中华学子实在是太惨没有人权,觉得父母的要求过分到离谱,只关注她的成绩根本不关注她,从而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恨不得把手里的卷子全扔了,一张也不想写,课也不愿意听。
有时她又觉得,若是她不学习,怎么能上好学校,不上好学校将来就业的时候该怎么办。若是不努力,她对得起父母的期待吗?对得起父母为她租房子花的钱吗?对得起每年的学费吗?
好吧其实没有学费,她有奖学金。
总之,她矛盾又拧巴,整个人显得深沉又别扭,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活力。
偏偏,无名是个极其有朝气的人。
还很自律。
还愿意带着别人自律。
比如,他热衷于打断卜嘉偶尔的偷偷小憩。
当今天被第五次打断睡眠之后,卜嘉在晚饭时间趁着其他同学都去食堂吃饭,眼疾手快地拉住也要离开的无名,终于怒了。
她愤怒地越过自己亲手画下的线,用笔尖戳着无名的本子:“无名,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无名表情无辜又茫然:“啊?上课睡觉是不好的,这是一种不尊重老师的行为。”他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而且,学生的本分不就是学习吗?老师说我们要互相帮助。”
虽然班主任的原话是让卜嘉帮自己学习,但是没关系,他每次叫醒卜嘉之后不也都问了卜嘉习题吗?
他可真是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卜嘉指了指自己桌子前厚厚一摞书:“你说什么鬼话呢?我坐最后一排,有这么多书挡着,老师还能看见我?”
无名拽着卜嘉离开座位。
“哎,你要带我去哪?我跟你说,吵架不犯法但是打人可是犯法的,我是年级前十,在学校那都挂上号的,你可不能说不过就打人啊,你轻点,疼。”
结果,卜嘉只是被拽到了讲台上而已。
她懒散地倚着讲桌:“干嘛,玩cos班主任的游戏?”
无名没有说话,他只是双手捧着卜嘉的脑袋向着左边歪去。
那边,正好是卜嘉的座位。
讲台本就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再加上人站着时视线的高度,两相叠加之下,学生课桌显得那样低矮。
哪怕书已经堆了一个头高,书后的风景也能够一览无余。
无名放下手,像个青春年少的教导主任:“有什么感想?”
卜嘉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之后痛定思痛:“我应该再把书加高二十厘米!”
“好像不够,三十吧。”
无名:……
这人怎么不受教啊?
他气得跳脚:“你,你,你天天睡觉,该不会成绩都是抄出来的吧?”
卜嘉冷哼一声:“呵,蠢货的想象,那是因为我聪明!懂吗,比你聪明!”
两个人正在讲台上幼稚地鸡同鸭讲拉拉扯扯,去吃饭的同学陆续回来,在门口探头探脑。
同学甲:“他们怎么站在讲台上。”
同学乙:“这男的谁来着?”
同学丙:“今天来的转学生,学习委员的同桌。”
“哦~哦~哦~”
“天啦,学习委员和她的同桌早恋啦!”
卜嘉:??
告你们造谣信不信。
谁要和天天看着不让人睡觉的教导主任早恋啊!
教导主任,卜嘉在心底反复念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她以前还用这个词形容过人。
不,形容过两个人,不对,似乎是一个人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卜嘉觉得自己最近精神大约是有些错乱。
可能是累的。
果然今天不适合认真读书,是应该摆烂的一天。
偏偏,无名对那些造谣的人视而不见,依然坚定不移地在讲台上和卜嘉拉拉扯扯。
他用其他同学也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卜嘉,我们打个赌吧。”
卜嘉:“啊?”
无名脸上重新挂起大大的笑容:“赌这一次月考,我的分一定会比你高。如果我赢了,你的学习委员之位就得让我坐。”
同学甲&乙&丙等看戏群众:“我去,新来的小子狂啊,一来就敢挑战我们班级第一的地位。”
卜嘉嗤笑一声:“神经病,谁要和你赌。我现在就把这位子送你,求求,快拿走。”
初来乍到的好学生对于这个岗位还不太了解,他以为这是一种嘉奖,一种无上的荣耀,没成想,别人只把这个当做一个枷锁。
他短暂的沉默了,在脑海之中飞速搜寻能够让对方满意的赌注。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