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笑着应了，又问：“大人，不知地窖里的那些女子，您是如何打算的？”
“陶薇和另一名女子各自回家了，剩下的四名女子，她们的家人，不愿再认她们，怕毁了家中名声。”姜宁垂下眼帘，“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所以想来征询你的意见。”
“大人请讲。”沅湘道。
“温玉沉带人在王莽家中搜到了许多银钱，加上之前王莽用来赎回王大富的那笔银子，加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
“读书能使人明智，通晓书中大义，而不会像王家村的人一样愚昧无知。”
“所以我打算，在县里修建一座学塾，并增设女学，招收有才之人任为先生，专门为女子们传道受业。”
“剩下的银钱，则用来收购布坊，安置那些女子，按劳分发月钱，也能让她们有个手艺营生，自己养活自己，不必再依靠他人。”
华清棠惊叹了一声：“这也太……”
“太令人心动了！”沅湘难得活泼，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姜宁，“大人，我若是空闲了，可以去女学吗，我可以教她们识文断字！”
“还有我还有我！”华清棠粲然一笑，“虽然我不会织布，但我可以去布坊教那些女子验尸！”
姜宁听得一时岔气，咳嗽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道。
“修建学堂和收购布坊之事繁琐复杂，不是一日之功，急也急不得，何况百姓未必愿意将家中女儿送到女学念书。”
“这倒也是。”沅湘愁眉思索。
“你现在还在病中，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要紧。”姜宁劝道。
沅湘笑着点了点头，反倒是华清棠眼睛一亮：“大人，沅湘死里逃生，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姜宁眉头微挑。
“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华清棠摇头晃脑地说完，双眼微眯，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听说望江楼新来了一位大厨，拨霞供一绝。”
“现在这个时节，吃拨霞供？”姜宁略有迟疑。
华清棠见状，扭头看向沅湘，眨了眨眼。
一看到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沅湘无奈败下阵来：“拨霞煮酒，也是一桩风雅之事。”
姜宁微微一笑：“也罢，那等过几日，你身子休养好了，咱们就去望江楼庆祝一番。”
“多谢大人。”
“好耶！”华清棠欢呼一声，雀跃地站起身来，“我去找温玉沉，让他猎只大兔子回来！”
沅湘不解：“怎么还要自己猎兔子？”
“望江楼说的，自己带兔子可以便宜三十文！”华清棠促狭地眨了眨眼，“是不是很划算！”
“是，是。”姜宁故作欣慰，“孩子长大了，都会省钱了。”
华清棠气鼓鼓地叉腰，但话到嘴边，想到即将到嘴的兔肉，到底是忍了回去，挤出一个笑道：“大人，那小的告退了？”
“去吧。”姜宁满意地微微颔首。
华清棠幽怨地看了一眼忍笑的沅湘，这才转身，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可谁知，跑遍了县衙的角落，都没瞧见温玉沉的身影。
华清棠鼓了鼓腮帮，索性直接去了县衙大门，瞧见许令仪正站在大门旁边和张坚说话。
“令仪？”
“清棠姐姐。”许令仪扭头一看，立刻笑着跑了过来。
华清棠摸了摸许令仪的脑袋，对张坚点了下头，问道：“见着温玉沉了吗？”
“我刚刚给令仪买雪花酥的时候，好像瞧见他往出城的方向去了。”张坚把手里装着雪花酥的油纸包递给许令仪说道。
“多谢。”华清棠道了声谢，看向许令仪，“我要先去找你玉沉阿兄，令仪听张坚阿兄的话，乖乖的别乱跑哦。”
“嗯！”
许令仪认真的点了点头，华清棠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县衙。
之后，果然在出城的人中，见到了温玉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