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渐渐消停，街道上面格外静谧，只能看见光怪陆离的霓虹灯。
周卿云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上班。
她趴在柜台边，娴静娇美的脸颊染着红晕，仿佛黑夜里打盹的慵懒橘猫。
此时，正在思考着攻略目标的事情，显然那个男人肯定恨不得杀死她。
原身是欺软怕硬的小太妹，因为被高年级学姐欺辱，所以带头把怒气发泄到当时弱小可怜的男人身上，以此获得安全感。她如同阴暗里趴行的血蛭，扒着男人吸血，然后用这样的养分反哺自己。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还不至于导致杀身之祸。那年雪夜，原身把他扒光衣服锁在学校器材室，导致他发高烧永久性损坏听力。
那个男人的父亲是青年音乐家，交友不慎染上赌瘾，后来更是迷恋禁忌药物，欠下大批债款，跟着女人不知道跑到哪座城市。
他的母亲拼命拉扯他长大，怀揣着子承父业的执念，希望他能走上音乐道路，幸亏他天赋异禀。但是事与愿违，因此慢慢变得神经质，发病时甚至恨不得掐死他，直到某天跌入河里淹死。
后来，他转学跟在父亲身边，亲眼目睹更多污秽不堪。
“欢迎光临！”电子机械音突兀响起。
周卿云本能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西装笔挺的三十多岁男人。在周卿云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体居然条件反射站起来，心脏也剧烈颤动不已。
他近乎一米八五，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染着些许水汽，往日梳着整洁黑亮的头发，半缕发丝垂落额头。
他的气质阴冷苍白，眼神疏离，正皱着眉盯着她。
“这就是你找的工作？”他面无表情地审问。
周卿云有些懵，一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落在男人眼里以为她还在闹脾气。
他依旧很平静，平静地仿佛彼此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玩够了就回去。”
周卿云身体几乎本能地反驳：“我不要！”
齐奕秋静静地凝视着她：“她是合作伙伴。”
实际上他不需要向周卿云解释，但是他答应过去世的妻子要照顾她。即使他的这位小姨子从不省心，但是他依然还是信守承诺。
他不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是在乎去世的姐姐。
原身从小便生活在姐姐的优秀阴影里，导致自卑而敏感，嫉妒心很强，却也深深依赖着姐姐。后来她的姐姐病死，临走前把她托付给自己的丈夫。
她离经叛道，但是面对真正喜欢的人反而束手束脚，产生害怕的情绪。而且他是个古板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接受她，所以她牢牢压抑着这份情感。
周卿云撇过头。
“明天是你姐的忌日。”齐奕秋平静陈述着事实。
周卿云终于收起张牙舞爪的声势，低头闷着嗓音道：“我当然知道。”
她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弱势，重新抬起头硬着嘴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齐奕秋不置可否，点点头，牵着雨伞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急切脚步声。
齐奕秋转身，恰好被她撞满怀，正打算退后，却被她扯住衣角。
他颇有些诧异，低头看见她的发顶，还未开口就听见她小声说了一句话。
“那个……”
齐奕秋鼻尖能闻到熟悉的清香，跟他所用的沐浴露味道一样。
她抬起头，眼眸触及他的脸则匆匆避开，皱着秀气的鼻子，抿着嫣红唇瓣。
齐奕秋的角度清楚看到她眼尾红痣微动，还能清楚看见她翘起的睫毛弧度，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一瞬，而后移开，皱眉推开她。
周卿云眼眸里闪过一丝别扭，似乎有些难过，声音轻不可闻：“对不起……”
齐奕秋眼眸有一丝波澜。
“我没生气。”他说道。
周卿云闻言欢喜笑起来，弯着漂亮的眉眼，挂着两个可爱的月牙。
齐奕秋目光再次在她微翘起的红痣处停留，只见她红着脸嘟囔道：“呐……你明天要来接我吗？”
齐奕秋愣了愣，随后真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行程，疏离平静地回答道：“可以。”
“嗯。”周卿云笑弯漂亮狐狸眼。
手机瞬间“嗡”声振动，他闻声低头，看见微信对面发过来一张可爱的表情包。
他看向屏幕，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周卿云离开家里的几个月，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出门时迎面碰到一位年轻警官，他发觉对方的眼神里透着审视，也没有多想，出于礼貌朝着对方点头示意。
林雾也朝他点头示意。
刚刚隔着透明玻璃，已经把他们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出于职业习惯猜想他们二人的关系。
然后他也没有在意了。
他更在意的事情是周卿云到底发生什么变化?
伴随着电子机械音，周卿云笑着道：“林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林雾借口再次询问雨夜屠夫的情况，实际上他还是隐晦地打量着周卿云，想要扒开周卿云的真面目。
周卿云表示她该说的全都说了。
林雾始终觉得她如